第二十二章 行医忌讳(2 / 2)
“姚凛征他……其实就是修恒草的寄宿体。”阳先生看着她略带哀伤地说着,仿佛在诉说着一个无可挽回的事实。
“有一点我没有告诉你。我曾与梁岸发过刻魂誓,他所毒之人我不医治,我治过之人他必不毒,否则就会在手腕处烙下毒根,不久之后便会毒发身亡。”
“先生,你……”夏城昔捂住嘴一脸不敢相信。
“放心,我有一定的功底,十天半个月还是撑得住的……胜儿的毒还没解掉,阎王爷那肯收我呢?”
阳先生深紫色的嘴角难得地扬起一抹笑,却带着对生命的释然。
如果是别人的话,先生肯定不治,可对方是东方胜,是他的爱徒啊!夏城昔的心底泛起一阵酸涩,她从不知道突然间身边的人一个个离自己而去的滋味,这段时间总算是深刻地体会到了。
这种滋味,比她失去了母亲还要难受一千倍,一万倍。
夏城昔绝没想到姚凛征跑出去是为了自杀——他死了,死得无声无息,没有一点痕迹,就像书上说的仙逝一般,但他留下了一株草,这株草的顶端带着一点荧光之物,其他的部分无异于普通植株。
他就是这么用自己的命换来一株草来抵另一个人的命么?
夏城昔想到这里,不禁泪如雨下。下毒之人,你究竟是谁?为何非要置所有人于死地?
“你终于来了,没想到却来得这么快。”
男子系束的辫发忽地一扬,又完美地回旋落下,银色的面具上映出淡淡的光泽,衬着那半边精致酷煞的花纹。
另一个身着淡蓝色宽大棉袍的男子将一脚的靴子轻跨进门,步伐轻稳而淡定,他将耳边垂落的发丝绕到耳后,唇角勾起一个儒雅的弧度:
“好几不见了,难道我们不该见见么,南宫兄?”
南宫决的金扳指亮了一亮,在他的银面具上看不出任何表情:“五王爷,你来也不提前知会一声,好让在下及时做好准备才是啊。”
朝塘也不客气,大手将后摆一挥,直接在右上方的位置上坐了下来:“哦?我看南宫兄好像早就知道我要来了。”
“城昔被送去何处了?”
南宫决不动声色:“王爷说的可是王妃娘娘?”
朝塘的眸中迅速闪过一束黯淡的光,他这种利用发妻做人质的人,是永远做不了她的郎君的……“正是,交易已经结束,我会应允之前的承诺护十八州周全。也请南宫兄遵守承诺,速将本王的妃子还给本王。”
南宫决轻抚去衣袖上的皱褶,若无其事地坐了下来:“王妃娘娘让在下告知王爷,此事莫要再提……若您真要问娘娘去往何处,在下……也不知。”
朝塘儒雅地用手指轻点桌面,心里像是早就打好了算盘,眸中的笑意业已暗示了一切:“我想,若是没有南宫兄的准许,我手无寸铁的夫人是绝不可能走出十八州半步的,而且,你也应承我说会照顾好她的……你说对吗?南宫兄。”
南宫决露出两个眼孔的面具被他扯下了左下角的一块,又轻轻地放了回去,与原先的部分奇异地融合在了一起,没有一丝裂缝,完美得像是从未残缺过:
“王爷,如果在下告诉你答案,你不信反怒,在下又该如何呢?”
朝塘少见地翘起二郎腿,还将十指交叉合拢的双手随意地放在膝上,透出一股漫不经心的慵懒:“你这么一说,倒想让我听听是什么答案。”
“将王妃掳走的……是左相大人之人。”
朝塘还想看看他会耍什么把戏,但听他这么一说却也觉得并非是没有可能,但这话中存在疑点:“左相还能从你这里掳走人?”
南宫决的眸中显示出一丝浅浅的笑意:“王爷有没有听说过一个词叫做里应外合。”
当真是皇甫家将人掳走的?朝塘俊气的眉微微一皱,不对,如果是这样,为何皇甫家还要帮助他呢?
可是再看南宫决,他这副模样是可疑,可也是句句有理。说实在的,让手中的筹码白白溜掉,不就是被人卖了还替人数钱吗?
朝塘在心里暗暗排除了南宫决栽赃陷害明哲保身这种可能。莫非……皇甫家是怕他发现才做个表面样子给他看的?
坏了,如果真的是这样,自己意图篡位夺权之事岂不是会大白于天下?他不能就这样前功尽弃,不能!
他要替母妃报仇,杀了这狗皇帝给天下人一个交代……他不要让姑姑死,也不想玉儿再被这昏君囚禁!
在短短的时间内朝塘想了许多,脸上却未显露出任何一丝不自然的神色,他捻了捻袖袋,微微一笑,就像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一样。他三步并作两步,一个转身,不一会就又跨出了门槛。
南宫决在他身后背过身卸下面具,接替面具夺目之色的是两抹犀利的血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