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高登先生（1 / 2）

驱邪节到了，大部分奴隶得到一天的休息，并且午饭时每个奴隶还都得到一杯廉价的葡萄酒。驱邪节喝酒，点燃艾塔米萨草来熏住宅、衣服、身体，祛除掩藏在身上的疾病、虱子、跳蚤……

这是一个重要的节日，整个艾泽布尔大陆都会按照这个习俗度过这特殊的一天。

可是对于牧羊人来说，这样的节日他们也只能休息半天，因为羊儿不能不吃草。午饭过后，邓肯驱赶着自己的羊群来到自己平日里常来的地方。因为上次的教训，现在的他不再去找野果子，一直都专心地守着自己的羊群。

并且自从上次邓肯被打之后，赛尔坎竟然将两只不容易管理的公羊从邓肯手里抽调出去，分给了另外两个牧羊人。所以现在邓肯的羊群只有十四只。那只爱闹的大公羊因为没了对手，也让邓肯省心不少。

突然，邓肯的心猛地一抖。他看到格雷几个人从竹林里钻出来，向他这边走来。他们一个个小脸红扑扑地，一定是都喝了中午的酒。

邓肯急忙牵起老母羊艾拉。这是邓肯给取的名字，因为它是这群羊的头领，只要牵着它，其它的羊都会跟随。就连爱闹的大公羊也会如此。

看到邓肯想跑，格雷几个人像猩猩一样叫着追来。

上午没有放出来吃草，此时的羊儿都贪吃的很，邓肯牵着母羊艾拉效果也不是很大。所以格雷几个人冲到羊群里，嘴里怪叫，把正在吃草的羊儿吓的四散而逃。

“哎呀，羊都跑了，我们帮邓肯去把羊找回来吧。”说着他们嘻嘻哈哈地走了。

邓肯可不相信他们会帮自己找羊，他牵着母羊艾拉和公羊以及几只没跑远的羊开始找起来。好在这次羊儿跑的都不是很远就停下来吃草了，所以很快邓肯的羊群就恢复到十三只。

还有一只半大的小羊，邓肯怎么找也找不到。

当时这只小羊好像是往竹林方向跑的，格雷他们说要帮邓肯找羊，也是向这个方向找的。

邓肯心里咯噔一下，他怀疑这最后一只找不到的羊已经被格雷他们偷走了。看着密不透风的竹林，又看了看剩下的十三只羊，邓肯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

丢掉一只羊，至少要挨两鞭。邓肯想起监工鞭打犯错奴隶的场面，脸色慢慢变成土黄色。

犯错所挨的鞭子和平日里干活偷懒所挨的鞭子是不一样的。平日里干活偷懒，那鞭子抽在身上只是一道血痕，一般不会破皮。可犯了错所要挨的鞭子，每一鞭都是皮开肉绽。这是为了让别的奴隶明白，犯错是不被允许的。

邓肯决定提前回去，把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诉赛尔坎，然后他再来找这只羊，如果找不到羊，那就看看能不能找到羊被偷的证据。

他们偷羊，一定是为了吃。如果能够找到羊皮、羊骨、羊角之类的证据，邓肯挨鞭子的数量或许会减少一下。

这样想后，邓肯立刻就这样干了，他驱赶着还恋恋不舍的羊群回到羊圈，找到赛尔坎将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

赛尔坎听完邓肯的话，冷笑一声，说道：“不要说这些没用的，我只看结果，在今天晚上七点钟之前，如果你不能将那只羊找回来，我只能告诉高登先生你弄丢了一只羊。至于怎么丢的，那不是我管的。”

高登先生是负责羊圈、牛圈、马厩、鸡棚、鸭棚等处的监工，被称为肉蛋管家，是赛尔坎的直属上司了。

邓肯没有再说什么，急匆匆地回到竹林，竹林里的竹子非常密集，邓肯找到一条野路，这是进出竹林的人经常走形成的比别处容易走动的路径。

沿着这条路一直走，竟然穿过竹林来到罗姆河岸边。

他们自小就被告诫，不允许去河边，因为附近就有鱼人部落，如果遇到邪恶的鱼人，可能会被鱼人抓去吃掉。

所以当邓肯看到自己进入来到河边后，心里莫名地就绷紧了一根弦。

回去，快回去，这里很危险！邓肯的心里有一个声音不停的在喊着。

邓肯也很想原路返回，可他还是把河边的沙滩扫视了一下，然后他就发现有烟从被竹子附挡的地方飘过来，烟中还有诱人的芳香。

有人在烤羊肉！

一定是自己丢的那只羊。

“快回去，肉香会引来鱼人！”邓肯心里的声音喊道。

不行，我必须抓住他们，我不能不明不白地背上丢羊的罪名。

“快回去吧，就算你抓到他们，羊也活不过来，你要吃的鞭子是免不了的。而留在这里，每一刻都有被鱼人袭击的可能。一旦被鱼人袭击，你就可能死在这里。”

邓肯环顾四周，隐约地看到罗姆河的河水里有黑影在游动，可当他定睛去看，又什么都没有。紧张让他出现幻觉。

我不能就这么走，从胆小鬼到勇敢的人，总要跨出第一步。我不能再退缩了，坏种永远不会忘记好欺负的软蛋。

“第一步并不一定要在有鱼人存在的危险场所迈出去啊，只要你活着，迈出第一步的机会数不胜数。不要为了第一步而搭上自己的命。”

是啊，回去后就算挨上两鞭子，也死不了，以后再迈出这第一步好了……不行，逃避的理由永远也屏除不尽，如果习惯了懦弱……

邓肯咬了咬牙，冲向沙滩，往冒烟的地方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