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札观乐（1 / 1）

吴国的公子札来访，请求观赏周乐。鲁国人让乐工为他演奏《周南》《召南》，季礼说：“多美啊！教化已经奠定了基础，虽然还没有完成，但百姓已经辛劳却没有怨恨了。”为他演奏《邦风》《廊风》《卫风》，季礼说：“多美啊！多深厚！担忧却不困窘。我听说卫康叔、武公的德行就是这样，这大概就是《卫风》吧？”为他演奏《王风》，季札说：“多美啊，忧思却不畏惧，这大概就是周王室东迁后的写照吧？”为他演奏《郑风》，季礼说：“多美啊！但太过琐碎了，人民不堪忍受，因此郑国会先灭亡吧？”为他演奏《齐风》，季札说：“多美啊！如此宏大，是大国的风范！可以为东海诸国做表率，是姜太公的国家吧？前途不可限量啊。”为他演奏《函风》，季札说：“多美啊！宏大啊！欢乐却不过度，是周公东征时的乐曲吧？”为他演奏《秦风》，季札说：“这是夏声，夏就是大，大得极致啊！是西周故地的乐曲吧？”为他演奏《魏风》，季札说：“多美啊！轻飘爽朗，宏大而婉转，变化多端又易于流转，用德行来辅助，就是英明的君主啊！”为他演奏《唐风》，季札说：“多美啊！思虑多么深远，是陶唐氏的遗民吗？不是这样，为什么忧思如此深远呢？如果不是有美德的人的后代，谁能像这样？”为他演奏《陈风》，季札说：“国家没有主人，能长久吗？”演奏《邻风》以下的乐曲，季札就没有评论了。

为他演奏《小雅》，季札说：“多美啊！有忧思却没有二心，怨恨却不表达，大概是周朝德行衰败时的歌吧？但还有先王的遗民啊！”为他演奏《大雅》，季礼说：“多浩荡啊！融洽啊！外表曲折而内涵刚直，大概是文王的德行吧？”为他演奏《颂》，季札说：“到极致了！刚直却不傲慢，曲折却不卑下；亲近却不紧逼，疏远却不游离；流放却不淫邪，反复却不厌倦；哀伤却不忧愁，快乐却不荒废；使用却不匮乏，宽广却不张扬；施舍却不浪费，索取却不贪心；安定却不停滞，行动却不蔓延。五声和谐，八音协调；节奏有度，先后有序。这都是有大好德行的人的共同品质！”

看到有跳《象箭》《南籥》两种舞蹈的，季札说：“多美啊！但还有遗憾。”看到有跳《大武》的，季札说：“多美啊！周朝的兴盛，就像这样吧？”看到有跳《韶濩》的，季札说：“圣人这样宏大，却仍然有不足。做圣人很难啊！”看到有跳《大夏》的，季札说：“多美啊！勤勉却不自夸有德，不是禹还有谁能创作这样的舞蹈！”看到有跳《韶箾》的，季札说：“美德到了极致，宏大啊，如同上天没有什么不覆盖一样，如同大地没有什么不承载一样！即使有宏大的美德，也超不过这个了，观赏到了止境，如果还有其他乐曲，我也不敢再请求观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