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克劳瑟（2 / 2）

实用主义至上的老干员，一直都是瞧不起花里胡哨的格斗术与动作的。但是说实话，大家虽然看不起，但有时也会幻想自己能像特技剪辑中那样帅气。对于里昂来说，能多学一些，突破一下自我，总是要比固守上一辈子的经验要好。

“有些科目你也不要太放在心上。”中校拍了拍他的肩膀，压低了声音，“什么格斗术、匕首术……我就没听说过有多少特工军人还有警察正能用上这些家伙，到了最关键的时候，大家比拼的还是体能与速度。特别是克劳瑟，这个家伙太傲气，一直都不是什么好相处的人。跟着他一起训练，学到的东西有没有用还要另说，但是他那副刻薄严苛的嘴脸，可是一点都不假。”

“不要浪费太多时间精力在他的课程上。”营长吹着口哨，踱着慢悠悠的步子向大门走去，“记住我的话，因噎废食、因小失大绝对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

最后一缕夕阳的光辉照在中校远去的身影上。里昂夹着讲义，向自己营房的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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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骑兵学校学员营房的条件并不差。在度过了一半的训练课程之后，教官们已经允许这群在结束一天课程之后的新兵们在营房的露天场地上烧烤聚餐，作为他们每日娱乐放松的环节。

明晃晃的篝火点燃了半边夜空。里昂从冰桶里拿出一瓶啤酒，坐在了篝火前的一张扶手椅上。

空气里飘荡着烤肉的香气，两三个来自得克萨斯州的小伙子站在简陋的烤炉前，翻动着一块块滋滋冒油的牛肉。来自天南海北的士兵们扯着嗓子，用不同的口音和腔调吼叫着粗犷的旋律。

“今晚不需要去找其他教官加练了？”一个比里昂看上去稍微年长几岁的男人拿着一盘刚刚炙烤好的牛扒，放在里昂身边，一屁股坐在旁边的一张椅子上，“凯尔的手艺不错，这也是大家专门留给你的。毕竟，晚饭的时候都没有看到你，你现在应该还没有吃晚饭吧？”

里昂拿起啤酒瓶，向站在烤炉后的凯尔示意。得州男孩脸上露出一个淳朴的笑容，也举起酒瓶向他遥遥示意。

“今晚不需要加练了。“里昂和身边的男人碰了碰酒瓶，端起了那盘还在冒着油光的牛扒，“教官给我重新安排了一份时间表，比起我这一段时间一个个去找更有效率。”

男人摇了摇头：“你可真是一个难以理解的人，就像是荧幕上不知疲倦的t8一样。”他的视线停在了里昂手边的书上，“《费曼物理学》？老天，你居然还有时间精力看书！”

他的声音里充满了不可思议，就像是见了鬼一样。里昂看着他满脸震惊的表情失笑，也没有多做解释，拿起刀叉开始切割盘子里的牛扒：“麦基，你们知道克劳瑟少校吗？”

麦基皱了皱眉，似乎是想起了什么不愉快的回忆：“你是说负责格斗训练的那个老家伙吗？说到他，这里没几个对他印象不深刻的。怎么，你要去那里接受训练？那我可要劝你，千万要做好心理准备。”

“听上去，你们都不怎么喜欢这个教官啊。”里昂听着麦基咬牙切齿的话，心里不由有些好奇。在游骑兵学校受训的人，心理素质不会太差。但是这个名字，显然没有留给大部分人什么愉快的回忆。

麦基喝了一口啤酒，哈了一口酒气：“不是我说，克劳瑟少校绝对是我在这段时间里见过最糟糕的一个教官。”他晃动着酒瓶，表情微微有些扭曲，“里昂，很少有人能严苛到这个人的程度。我在西点军校上课的时候，也不是没见过杰出的军人。要我说，哪怕是那些从伊拉克和索马里经历九死一生的精英们，都要比他更谦逊。”

“克劳瑟就是一个混蛋。”一个已经有了一些醉意的学员靠在一边，吐字稍微有些不清晰，“你简直不能相信，他能对一些动作吹毛求疵到何种地步。尽管他是少校，听说还是绿色贝类帽的杰出人物，但是他教的那些，其实并没有多大用。”

里昂咀嚼着牛扒，一边竖起耳朵听着这些已经在克劳瑟手上经历过一遍折腾的士兵的抱怨。很亏啊，一个模糊的形象就在他的大脑里构建了起来。

“……总之，如果你去他那里接受训练，千万不要太把他的那些讲究放在心上。”麦基语重心长，“他确实是一个传奇一般的人物，但是，现在已经基本用不到他的那一套啦！也许有一天，克劳瑟少校的经验还能在特定的情况下帮到我们，但是那种事情，恐怕一辈子都不会到来。”

他喝掉酒瓶里最后一口啤酒，摇摇晃晃地向喧嚣的人群中挤去。

“希望一切都能如你所愿。”里昂看着他的身影融化在篝火中，细碎的话语像一缕风，糅合在潮水般涌来的秋意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