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行军之余（2 / 2）

“什么礼数？难道它能够用来推算事实？况且连礼义都只是我们的规范总则，我们愿意遵守只是为了教化万民，就算不遵守，则天地间哪有鬼神？或者能够惩罚得了我们？”费穆语虽然是个走后门当的队率，但他可从来没有说过自己不学无术，相反他其实对什么都有一点独特的见解。

当然，这种话肯定不敢讲给同阶层的人说，毕竟在不同场合，有的话能说不能做，有的事能做不能说，不过现在属于那种喝醉酒后说大话的氛围，但说无妨……至于酒后误事，这里又没一个人醉了。

“我邦王师往北到了荒林，征服了幽鬼国，往南到了海阯，征服了蛟人国，往西到过沙漠，征服了琉璃国，往东到过沼泽，征服了木须国，如此伟大的功绩下，怎么会养得出如此羽翼？”种少卿从不在乎一言不合就怼人，反正黎国广大，政治清明，不信没有他施展手脚的地方。

不过他这种说法，是算上了整个国家近百年的夸度，不然明王就算是个永动机，天天零零七，面对各种强国方邦，大小伪神，如此危机伺服的局面下，不可能在几年之内四面开花，全都平定，事实上，就内部都还有许多不归服的势力……不过现在属于一个明显的开拓时期，所以矛盾还不明显。

“哈哈，你这个家伙也有意思，黔首一个居然有这样的气节。”费穆语拍了拍手掌，笑着继续说道：“可人生在世能如此守礼？不是更应自得其乐，不必受到约束吗？你看那些托马被套上了鞍缰，可它们开心吗？”

李乾顿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他怕种少卿真有某种不为人知的属性，比如特别杠精，那样的话，一路上就有可能陷入子非鱼，安知鱼之乐的无限套娃……不过以貌取人通常没错，对方不像那种洒脱的性子。

“诶呀，马儿的快乐不能有吗？是它们没有听过诗吗？是它们没有看过远方的光景吗？可这些获得安身之地的马儿，也能够安安心心到老，甚至返回故乡了，所以怎么能让你迷茫于他们开不开心？”种少卿白皙的脸上浮现出微笑，很有亲和力的说道……不过要是换个性别就不止亲和力了。

李乾这会真觉得鲁迅说的对，有时候男人扮女人确实是一种艺术，而且是一种不可不观摩的艺术，当然，就目前来说，他没有观赏这种艺术的客观条件……当然，他也没有做艺术家的潜质。

“可是这些马儿一生下来，就注定要离开母亲，母亲死后，它们中雌性的会继承，而雄性如果不是战马，就是现在这样。”费穆语仰头看着，颇有种自言自语道。

这个很好理解，当母马生出小马儿的时候，作为给它们庇护所的人类，本身就是为了尽快将其应用到社会生产中，真的要谈什么马权的话……别说这些了，要知道这里可是英雄和士人的天下。

“我现在看你才知道，你是个有灵气的人，可惜你出生时一定没有异象，不然你不可能只是述半职小官。”种少卿自然不是什么迂腐的人，事实上他喜欢读书，也喜欢了解今天的现象，为此他甚至了解过远方的情况，在百里之外的江国。

那里的人凡是当官的，出生时就必会有异象，至于那里的下民，似乎都急切于想被了解，但他们的大王不够仁德，也没有威严，虽然在巡游时，他远看过一面，是一位神情温和的男子，经过了解，对方其实并不严格遵守祖宗的礼法，甚至废除了奴隶，精简了官吏，但原本一个强国在他手中，一年又一年却日益衰败了。

“天地抚爱万物，所谓异象只是鬼神干预人间，而如我等守土者，牧歌以教化万民，凡是有益的我们就推崇，比如开垦荒田，派发良种，哪里需要鬼神帮助，巩固自己的地位从来都只能依靠功与德。”费穆语这一刻仪表堂堂，言语更是透露着高尚，如果不是一行人一直在走，踏过涧水时又足够专心，只怕他的言论会引起太多喝彩。

李乾对此只是点点头，表示赞同，本来官吏的产生，就是为了让大家都能过上好日子，比如尚书，泰誓中，有天视自我民视，天听自我民听……不过鉴于这个世界真的有天意，所以还是具体情况具体分析，毕竟有个都像说的那么好听，这次队伍后面也就不会跟着那么多奴隶了。

不过由于黎国凡战时入伍，不问身份，一般统一派发伙食，根据地位不同配菜会有所不同外，米饭管饱，不得不说这个世界虽然常有天灾，但土地很肥沃，光照也足，以至于亩产几百斤的时代，勉强还是能做到人人管一口饭……吃不饱更多是封建人生压迫的关系，比如奴隶再努力也吃不饱，不过随军就没有这种顾虑了。

说来古代也并非没有类似的时候，比如新唐书中，食货志卷四十一所载，是时，海内富实，米斗之价钱十三，青、齐间斗才三钱，绢一匹钱二百。道路列肆，具酒食以待行人，店有驿驴，行千里不持尺兵……不然有些失落，但也侧面反映了在唐朝时期鼎盛，至少平民是饿不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