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县高中是龙靠山县里的唯一一所高中学校,距离龙靠山村二十多里路。
作为县城最高等的学府,承载着县城内最高文化的传承和发扬。学校有三个年级,每个年级两个班。
进入校门是一个巨大的方形操场,操场的正对面是一溜灰砖砌成的教室,共有六间房子,房顶是用茅草覆盖的,下雨下雪天会漏水。
教室的背后也是一溜低矮的房子,是老师们的宿舍。
操场的左侧是停车棚和食堂,车棚有顶,防止自行车被雨淋了;说是食堂,其实就是一个打饭的小窗口,学生们打了饭,都是在墙根下或树荫下吃。
操场的右侧是宿舍房。县里的学生是不过夜的,只有村里的学生住宿。宿舍是六间大通房,每个年级两间,男女分开,炕是砖头砌成的大通炕,每个炕上能睡二十多个人。
今天下午是到校报道和分班通知,没什么大事情。
在黑夜来临的宿舍里,一群意气奋发的学生们在昏暗中疯狂呱噪,话题百出,方言各异,声音能掀翻房顶。
徐长生失眠了,躺在冷冰冰的炕上,回味着:没了妹妹徐佑生递来的饭;没了娘亲春枝一句句的关怀:没了爹徐得意长短不一的鼾声,他的身体仿佛变成了一块毫无生机的死肉,浑身上下都是不自在。这种不自在的感觉像骨头缝里钻进了风,隐隐的痒,隐隐的痛,隐隐的分裂,又隐隐的愈合,让人欲罢不能的陷入了隐隐的苦楚。
村里的刘跃进和李成功也考上了高中,和徐长生分到了一个班。
下午,在教室里第一次碰面的时候,三个人都惊讶的大叫起来,作为龙靠山村里的三才子,也是从小到大的发小,在此再次相遇,颇有三生有缘、今生不散的感觉。
刘跃进躺在的徐长生的左侧,看着昏暗中的白墙顶,可怜巴巴的嘟囔道:
“睡不着,有点想家了!”
李成功躺在徐长生的右侧,回应道:
“你家那个穷样,你爹,你娘,你弟和你,全家人挤一张炕,盖一张被子,睡得多憋屈啊!这里虽然是宿舍,但也等同于宽宽松松的单人床,你就知足吧!”
刘跃进想想,事实也的确如此,家里的光景紧巴,老爹能让自己出来读书算是破天荒了,但是,听着李前程的调侃,他的心里觉得不舒服,说道:
“我家人睡一张炕,徐长生家也睡一张炕!”
李成功哈哈一笑,又说道:
“村里人都知道,徐长生是公子,徐佑生是公主,那可是得意叔和春枝婶的命根子啊!不睡一张床,是怕兄妹俩夜里被牛鬼蛇神带走了!”
唉,李成功这么一说,颇有男女授受不亲的嫌疑,徐长生的脸上燥热起来,说道:
“我家就一间堂屋一间住舍,不睡炕上,睡猪圈啊!再说了,村里睡一张炕的多了去了,还有全家人穿一条裤子的呢!”
李成功侧侧身子,看向月光射进来的白光,说道:
“我就随口一说,看把你急的。徐长生,你家生活算好的了,看看你,结结实实的,再看看你妹,白白嫩嫩的,我们都羡慕的不得了!”
接着,稍微思索一下,问道:
“你妹比我们小一级,明年也该上高中了吧?”
一旁的刘跃进来劲了,扭身坐在炕上,侧头看向徐长生,叮嘱道:
“长生,告诉你,把你妹妹看好了,李成功那家伙可是不怀好意,别有用心啊!”
李成功抬起前身,瞪眼看向刘跃进,说道:
“刘跃进,你个三八嘴,不要造谣啊!”
刘跃进是个憨厚人,从不说假话,说道:
“我是造谣的人吗?
在初中时,你是不是老往徐佑生的身边凑,人家躲你,你还凑,你要不要脸啊,羞死个人!幸亏,你只是凑,你若敢动手动脚的,长生就该揍你了!”
刘跃进说的是事实,李成功也不知道咋了,看见徐佑生就像看见自己的媳妇一样,不凑一凑,总感觉活着没劲。可是,每次靠近,徐佑生都躲,仿佛李成功是怪物一样。
李成功是一个大大咧咧的人,心中大无畏,对爱情的追求更是奋不顾身。时间久了,他竟爱上了这个游戏,感觉自己是猫,徐佑生是鼠,一个追,一个躲,老鼠迟早得被猫抓住,猫舍不得咽下,最终,抱得美人归。
但是,毕竟徐长生是徐佑生的哥哥,他也不好意思捅破这张纸,便冲着刘跃进说道:
“徐佑生是个大美女,我就想多看几眼,饱饱眼福,怎么了?哪条国家法律规定不能看美女了!”
徐长生没有吭气,说实话,李成功是个不错的家伙,不丑,个高,脑子好,若真和徐佑生结婚了,也算徐佑生有福气。
听着李成功口口声声说“美女”,他的心思开始盘旋起来,白日里,自己的眼神在班级里流转,不免掠过一些漂亮的女同学。有几个女同学穿着白衬衣,白衬衣束腰,凸显出了好身材。有些女同学的脸蛋是白白嫩嫩的,如脂玉一般,又亮又白,好想去摸一摸。还有,她们笑的时候都抿起嘴来,样子非常的甜美。
刘跃进急了,冲着徐长生大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