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猫捉老鼠游戏~命运的交汇(1 / 2)
直到组成这个小队前,他们都素不相识。
达尼?拿伽只是一个普通的学生,他的成绩不算很好。
沙利?加梅利亚只是一个外国训练回来的战士,家里对他给予了非凡的期望。
加格只是一个普通士官,经历了一些创伤的他正试图摆脱。
纯发只是一个大小伙子,他正要带着自己的理想去做自己一直想做的事。
战争来的瞬间如山崩,如天塌,纠缠纷杂的命运将几个人瞬间勒的喘不过气。
达尼成了孤儿,他的家乡不复存在。
加梅利亚应征参战,不得不放下了家族纠纷和自己的亲人。
加格为了活下去成为临时边防队队长,他负重前行的同时又要重新面对无穷的阴影。
纯发因立场不同与兄长决裂,并至今和其没有任何来往。
命运让战争将他们拴在一起,从此成为了一根绳上的蚂蚱们。战争公平的残害了每个人。
……
长草连天不见尽头,但这并不影响加格追捕的步伐。他的眼睛紧盯着逃亡中的身影,现在他要让其停下脚步。
“簌——!”
加格用手指将刀弹出刀鞘,特制的刀柄和刀鞘之间有一条长长的锁链。被弹出的弯刀拖着锁链向披着褐色斗篷逃亡的袭击者飞去;对方向旁边一扑,刀戳在了地上。
这一切也在加格的意料之中。他向前大跨一步,身子一转,长长的弯刀被刀柄的锁链牵起,向那人趴倒的地方甩去。高速转动的刀刃在空中画出一个斜转的银环,前方扇形的高草被尽数斩断飞到空中,只剩下一大片短短的草茎。再次将刀转到头顶抓住刀柄,打量刀身,刀刃上没有一丝血痕。
加格看着手上的刀以及回想起刚才空无的手感,他知道自己并没有击中对方。
“加格!你的斜右侧!”加格抬起头来,那个逃亡者正故技重施,将枪口对准他;嘶嘶的燃烧声预示着他为数不多的反应时间。
“砰——!”
……
达尼对这声音非常熟悉。再放大几倍,就是当年小镇被炮击的声音。
三年前。
这个极其边缘的小镇曾是所有人都认为最无懈可击的地方——不论是从政治上,还是地理上,它都具备得天独厚的条件以保全自己。这里住着的都是那些杂食的移民们。然而谁都不会想到,随着青雀王朝的崩溃和联盟的建立,失去了政治优势庇护的小镇成为了肉兽首先清洗的地方。因为其易守难攻的地形,肉兽动用了大量士兵和火炮。于是,这里便成了战争的第一角人间地狱——浓浓的黑烟、无法抑制的大火、令人不安的尖叫、四处逃窜的人、因为立场混乱残杀的学生、吊在桥上绞刑示众的治安队、血红色的泥土、碎肢、内脏……
达尼本来应该毫无悬念的死在那次屠杀,可头上极具肉兽特征的耳朵和身后的尾巴救了他。“我是你们的同胞……!别杀我……”
“啊,好,移民是吧,嗯?”拿着火枪的高大的肉兽士兵露出一种微妙的神情,“平时说自己是草兽,打起仗来死到临头又说自己是肉兽……这样,你要是吃掉这个,我就不杀你。”
那个高高的人用枪托推过去一块不知是什么东西的烂肉,被烧的有点发黑,散发着油脂的作呕味道。
“……”
“我叫你吃下去!懦夫!”
加格早在对方点燃引线前就听到了哗哗啦啦装填的声音,他知道这次射击的将不再是一发弹丸而是霰弹。对方想要用这种方法阻碍他们的追捕。
他必须提醒达尼,配合不当是小事,如果被散射的铁砂打中,到时候尸体连脸都认不出来。
“达尼闪开!是铁砂!”
“嗯——!”
两股连续散射的铁砂将两人面前的草轰击的摇摇晃晃千疮百孔,顺着两边闪开的两人一头钻进草里翻了个身,继续追击。
“幸好刚才没有追上去……”加格想着。“真是侥幸啊…”
如果那时候也能像现在一样就好了……
大概五年前。
残存的哈夫兰人正蛰伏在一个斜坡下,准备着再次发动进攻。
“调整队列!一队从侧面!法术屏障……!”
“砰!”
“撑过这一波炮击——准备就位——!”
这是加格第一次参加战斗。
他幻想过自己能上战场像许多神话里史诗里的一样,以一敌百,当一个名副其实的英雄。
至少他在见证这一切以前是这么想的。他曾见过肉兽使用的火器,那是一种间隔大,精度差,需要人们排排队才能保证命中率,且装填十分麻烦的装置,往往打着打着就不得不短兵相接。他相信自己的刀法凌驾在那群肉兽之上。但直到他真正站在战场上,他才知道这一切早已不同当初,战争的形式已经改变。
“准备冲锋,拔刀——!”
这样的冲锋,已经毫无意义,除了送命。
“唰——嚓——”
加格能感觉到他的手有点出汗,他压了压头盔的檐,随后脑袋被狠狠拍了一下。
“不许乱动!法术屏障护盾!随军医疗!”
“就位!”“嗡——……”
斜坡之外,满目苍荑生灵涂炭混乱不堪;斜坡之内,人们整装待发纹丝不动一片寂静。每个士兵的表情都很一致。他们沉默在严肃中,眼神慌张而发散。他们不过是为了顶上前线被突然抓来的,几乎没受过什么训练就被送上了战场。作为先锋,他们深知道自己这一脚踩出战壕就是踩进棺材。不是谁都有舍生忘死的觉悟,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心事。
“啊——救救我——医生,医生——”苦痛的嚎叫从阵地传到整装待发的军队面前,撕开了这片缄默。“我的……我的腿——!求求你——我还不想死啊——”他要哭了。
地上这个人大概是爬回来的。都是和他们一样的人。他的一条小腿已经不见了,另一条不自然的扭了不知道多少度,像一条累赘拖在腰后面;脸上遍布血迹和黑色的污泥,衣服破破烂烂早已不能称之为衣物,手指甲满是着黑红的瘀血……
看到他那只剩半截的,用来挪动自己残破身躯的冲锋长刀,前排的战士们脸色发生了微妙的变化,有的还微微低下了头——这其中也包括加格在内。
许多年轻的医护人员都伸手去拿绷带和便携担架,但都被无情的呵止:“你们要浪费医疗资源吗!”
“医生……”那个人看上去要不行了,“救救我,求你了……医生,我还不想死……”他努力爬到一个刚从战线上下来的军医助手脚下。那名助手脸上不断滴下汗水,脸色惨白。但没有命令的他依然不敢动分毫,满是血丝的眼球里是深不见底的恐惧和漠然。这时,长官看到了这个趴在地上的士兵身后隐隐约约的红光:这是一种特殊的反光子弹,如果击并留在目标中,它将发出耀眼且穿透性的红光用于引导位置。一般用于向重要单位或者难以击溃的堡垒引导炮击和支援。
但是为什么要对一个普通的士兵使用这种造价高昂的子弹呢?也许,对方故意没有杀死他?
长官意识到了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