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一 谁人的游记（二）（1 / 2）

向西之后再向西是东陆，于此向西北，应该能到达北陆，不过对于青牛而言，这就是一种痛苦了，可惜远海实在没有什么岛屿，毕竟岛屿大多是在大陆聚合时剩下的，远海上哪里找这种残渣，不过就算青牛吃不上青草，我也不打算回中陆，实在是不想回去。

唉，真是委屈青牛了，我们穿越了一片非常广阔的海域，然而到达的是一片雪原，没有青牛想吃的青草，虽说我早就知道。

青牛试着尝了尝雪原的白草，不过吃了几口就放弃了，白草的确是奇怪的植物，金气比木气更重，怀有死相以匿生，在寒冷的世界里活着，阴阳之三变，纯阴纯阳之变，在于虚实，太阴太阳之变，在于昼夜，少阴少阳之变，在于生死。恰恰是只拥有生命的存在，最懂得生命。

人这样复杂的存在，只会离答案越来越远，说到底，我知晓一切变化，万物之行皆有常轨，谓之道，却依旧不懂得如何去回答人提出的概念，我拍了拍青牛的背，或许它本来能活的轻松些。

牛蹄在雪地上印出印子，我倒是很喜欢牛蹄踏雪的声音，比踏沙与踏浪更有感觉。踏浪时雷鸣声压住了所有声响，而且还会把鱼吓跑，踏沙的声音则乏善可陈，踏雪的声音则颇为幽寂。

不过如果踏雪的生灵过于巨大，那也就不算幽寂了，此处有参天的巨人，那样的大脚在我眼前落下的时候，我倒是有些吃惊，修行有种种方式，为什么要选这样不方便的形式，后来想一想，这些人是世界树下的民族，面对那样一棵大树，难免会想要变得大一点吧。

青牛对那个没礼貌的巨人很不爽，想要撞他，不过我不想惹事，于是拦住了青牛。我想这里总该有一些普通人，就继续向前，很快，我就看见了一堵比巨人更高的城墙，很有趣，因为它明显是为了阻拦巨人而设，可是巨人说到底是经过修行的人，与城墙内的普通人同根同源才对，不过我仔细看了看，好像又的确是不同的谱系。

大概巨人是自世界树下迁徙而来，而城墙内的人则是当地人。不过有趣的是，新生的世界树在城墙内。

巨人和当地人爆发了战争，当地人赢了，还抢走了世界树的幼苗？

不，如果赢了，应该赶尽杀绝而不是建筑城墙。

虽然可以直接知晓答案，但看看当地人的认知更有意思。

我牵着牛向城门走去，然而被拦住了，原因是我穿着古怪，而且牵的牛是他没见过的品种。唉，大意了。

我走在城市了，当地的衣服不算丑，不过青牛并不满意自己的新形象，尤其是偶尔有人过来向我说要买这头奶牛的时候，青牛尤其气愤，男人会因被当成女人生气，女人会因被当成男人生气，当然也有个例，总之，这牛，唉。

我跟一个想要买牛的人攀谈起来，“你觉得巨人是什么样的存在？”

那个人挠了挠头，“应该是很凶残又很强大的存在吧，如果不是诸神建造了城墙，我们这些普通人应该已经被他们吃掉了。”

诸神，又是个有趣的群体，这世上确实存在着神，就我所知有三个，不过祂们可没法聚在一起，世上称神的，多半是人。中陆已经没有称神的人了，这里还有，很有意思。

有一只乌鸦从城中飞过，他们都露出敬畏的神色，我想那大概和神有关。

我尝了尝当地的食物，别有风味，但依旧比不上中陆的样式之多，不过新鲜就够了。

我吃完饭，恰好乌鸦返程，我骑上青牛，跟在乌鸦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