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乱（1 / 2）

京畿最好的郎中，当然在太医院。太医院有内外之别，内者在宫廷之内，专为皇室负责，外者机构庞大，执掌全国的医药之事，算是农家的地盘。

因为太医院的外部离太学实在是近，所以太学干脆没有在内部另设医馆。李明晓对此当然没什么意见，毕竟就在对门，出个门而已，就算对普通人也称不上什么运动，能有什么事？

但是刚刚出门，就遇到了事情。慈眉善目的老者拄着拐杖，像是在等待着什么。

李明晓没太在意，向老者作了个揖就打算从他边上绕过去，但那个老者却盯着他笑了起来。

司辰在明星阁起身，“老头子，这就过分了呀！”

老者的拐杖敲了敲地面，李明晓眼前的世界突然开阔起来，太学，太医院都在李明晓眼前远去，世界变得开阔而又单调，只有五色氤氲，天玄而中赤，地黄而缀青，白雾浮动，五色迷离。

李明晓心中惊颤不已，清浊分辨，是而天地开辟，空间是虚实二炁支撑而成，如果能够驾驭虚实二炁，也就能驾驭空间，是有缩地成寸，又有方寸山河，然而要做到这样几乎奇迹的行为，所需要的炁都不是一个海量可以形容的了。

老者笑了笑，“很惊讶吗？传说道祖开辟了一个不逊色于我们世界的庞大世界，哦，你们这些人肯定不会知道，毕竟也只有道家有过记录。圣人境界啊！真是可望而不可即，不过我没有那么高的追求，只是想完成一条完整的道路而已。”

李明晓将手搭在剑上，哪怕毫无意义，他直视老者，等待着老者说出目的。

老者抚须，“倒也不愧是儒家弟子，论意志之坚定，也是出了名的。放心吧，我不会对你如何，只不过对于我要找的人，观星无迹可寻，望气也很难精准地找到，为了不在太学内多待，所以就等一个与他有因果的人。“

老者抬起头，“不过，还真是不管怎样，都不可避免地要面对您啊，太常卿。”

“‘您’就过重了，监正。”五色的世界里出现了新的色彩，天空被映照成玉石般的青色，“钦天监监正虽不在九卿之列，地位可丝毫不差。”

司辰看着那个老者，“虽说只是让监正不要在太学惹事，但是，太学可不只是一块地啊。在我太学门口对太学博士出手，你未免太不把我放在眼里。”

天空的边缘仿佛有海潮翻涌，地平线在渐渐逼近。

监正再度一敲拐杖，天地倒卷，混入白雾之中，一切界限在此刻消失，“如何，想要令我的世界崩溃，你又如何让崩溃的世界崩溃呢？”

“无量法！”司辰看了看四周，啧啧称奇，“没想到监正动起真格来，却是用道家的手段。如今想打破道家的桎梏，还要来寻道祖的灵魂，真是讽刺啊！”

监正依旧一副和蔼的样子，“那么你这样为难我，难道是为了把那个灵魂留在你女儿身边，借助其道韵？”

司辰哈哈大笑，“你这样的蠢材只会觉得别人和你一样，但我女儿是绝世的天才，她又何必去借这份力？”

色如玉石的青云与五彩斑驳的雾气若相激的浪潮，对冲，倒卷，渗透，交融。

李明晓站在司辰的身后，握剑的手微微颤抖，在这浪潮之前，他的所谓神意，他的剑，脆弱如纸，不，纸都不如。他修行至今，所能撼动的力量，不过只是这片浪潮中的一滴。

司辰拍了拍他的肩膀，“别气馁，我还是挺看好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