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铜钱（1 / 2）

王瑾从柜子里拿出一串钱，共十枚，钱正面铭文精美繁复，看上去就知道，母钱的雕刻要费不少功夫，而铜钱的背面则只有两字“当千”，简单至极，却令马丹阳为之魂惊，其上的气息，绝对是真正大修士的手笔。

王瑾把玩着铜钱，说道：“这是去年陛下为玷国完成大一统十年而发的铜钱，一枚即可当千铢，但实际价格还要比这高得多，起码也得五千铢才勉强配得上它的价，在懂行的人那里卖上万铢也很轻松，这‘当千’的正面铭文共有十种，我父亲年上时给了我一套，当做我的压岁钱。“

我的天，也就是说，起价万铢，实际最少五万铢，一般十万铢，再成套，好多，好多钱！马丹阳没有真实的眼睛，不然怎么也得得个红眼病，“所以你最熟悉的是？”

“钱！”王瑾的声音异常地坚定，“我生下来到现在，最熟悉的就是钱！”

马丹阳震惊了，他已经没脸没皮到现在，靠着胡说八道好不容易唬住了这小子，但现在他居然想放弃交易给这小子哐哐来两拳。“哦，那不是很好吗？现在不就找到方向了？恭喜你啊！”

“但是，钱的道理？”王瑾皱了皱眉头，又开始思考。

“哎呀，正所谓‘君子爱财，取之有道’嘛，带个道字，这还不够吗？”马丹阳随便应付着，他能给的建议都给了，不管成不成，这小子也不能赖账。

王瑾若有所思，“富与贵，是人之所欲也，不以其道得之，不处也。你说的那句话我没听过，不过还挺顺的，讲的应该是这个道理吧，毕竟是圣人言语，作为格物所求的道理，的确是足够了。

“钱——财富，必然要以道义而得，必须有公正的交易，上古无钱，以物易物，多有不便，后造钱币，衡量价值，太妙了，钱，钱和我以前所格的东西都不一样。

“没有人，植物照常生长，山石还是山石，如笔墨纸砚，虽为人造，但即便没有人，笔蘸上墨水就可以书写，墨锭加水在砚台上就可以磨墨，纸上可以书写，可以吸水，这些是不会变的。

“但钱，如果没有人，不，应该说如果没有人道，就完全失去了意义，变成了与其材料无异的存在，钱的意义，钱的道，是完全建立在人道之上的。”

马丹阳点点头，“嗯，对，你说的有道理。”

王瑾甚至没有听见这句话，他看着手中的铜钱，看着当千，其原本不过是普通的铜，价值不到一铢，寻常铜钱有一铢，五铢，乃至十铢，百铢，所用的铜却是差不多的量，而他手中同样的铜，又有更大的价值。

王瑾手中的铜钱上那股令马丹阳惊魂的气息渐渐与王瑾相连，王瑾的眼瞳似乎放出微光，身形也莫名地变挺拔了。

“哈哈哈哈”

王瑾笑了很久，马丹阳很确定，他已经成功格物了，凡人是笑不了那么久的，一般人如果这么笑，没有接受过专业训练的话，早就断气了。

“原来，这个世界是这样的，哈哈哈哈，我看到了，我终于也看到了你们的世界，年少不识人间物，如今始知虚实行。“

马丹阳摇了摇头，“这样不好，我都怕你笑着笑着人疯了，又得跌境跌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