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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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恋故乡畏惧艰难当懦夫

怜下士耐心教育挽失足

火车缓缓地停在一个小站上,随即车门被打开,一位解放军同志先下了车,他站在月台中央吆喝着指挥大家快下车。贺雷不知火车到了啥地方,见战友一个个往车门走,他也跟随战友下了车。

天还没亮,夜色阑珊,四周漆黑一团。小站上唯一的一盏汞灯,夜幕下发出耀眼的光。月台上挤满新兵,有的在说笑,有的在追逐嬉闹,有的在呼唤寻找不同车厢的老乡。

在老兵的命令下,新兵迅速站成两排,一个跟一个走出车站。来到站前广场上重新排好纵队,然后坐在背包上等候命令。队前一位戴眼镜的解放军同志手里拿着化名册在点名,被点到名字的新战士,走出队列,在大部队的左边又排一队。点完名,老兵把被点到名字的新战士带走了,不知去了何处。

夜幕退去,晨曦初露,这才发现小站处在山绕环抱之中。一排五间低矮的房子,几盏信号灯,几名工作人员。西边的山体已洒满阳光,群山渐渐醒来,晨辉里灰蒙蒙地露着翠青色。站在月台高处,眺望远景,依稀可见蜿蜒迭嶂的山峦在淡淡的烟雾中像披上层神秘的面纱。

从山道上开过来三辆大卡车,停在广场的东边,新兵奉命爬上卡车。卡车一阵轰鸣缓缓驶出车站,拐上条山道。卡车在崎岖的山道上行驶大约一个多小时后,驶进一所大院,停在大操场上。大院内已聚集着许多新兵,由几位老兵带领着,敲锣打鼓地欢迎新战友。新兵被安置在大会议室通铺上住下。大会议室里没有床,满地堆着稻草。靠西边墙角处,已铺好三处被褥,洗得发黄的被子,叠得像豆腐块似的。这座院落是南京军区某部新兵训练基地。新兵要在这里进行入序前三个月的军事训练和政治、军纪教育。

早饭后,举行隆重的仪式,召开欢迎新战士大会。首长讲话后,一个叫陈革命的新兵代表新战士发言并宣读决心书。贺雷弄不明白,陈革命在县里正大红大紫,官帽戴得好好的,为啥又来入伍。他心里很是迷惘。

训练基地规模不算大,整齐划一的红砖青瓦平房,一条碎石铺就的主干道,连着条条支径通往基地大院各个机关和连队。随着主干道往里走有个大礼堂,礼堂内排排木条椅子,大大的窗户,军绿色的墙体,高高阔阔的舞台,舞台上设施虽简陋,但中央放置的讲桌上镶嵌的“八一”标志,给礼堂装点了威严。在大院的西南角是个大操场,操场内摆着各式各样的军训器械,健身器材。这些器械贺雷是头次见到,说不上来名字,不知都是做啥用的。基地的四周是生产队的水田,块块田里注满水,这是为春耕准备的冬灌田。对着基地大门,是条通往南山的土路,也就是新兵们来时走过的那条路,路通到基地是尽头。登高远眺,南边和西边依稀可见连绵起伏的山峦。距基地最近的南边一座山,那主峰上一块黛色巨石,好像个樵夫,使人望之不由得揣度遐想。在南山脚下,坐落个大集镇,集镇与西边烟囱林立的厂矿毗邻。这里村庄稀疏,走十来里还不见一个村子。离基地最近的一个庄子,是北边大约六华里的魏庄。魏庄后是大灌河大堤,庄子依堤而建。大灌河上无桥,人们过河要靠摆渡。这里属皖西地域,丘陵地貌,山脉属大别山脉系。

新兵训练基地集结了上千的新兵。新兵们来至五湖四海,其中浙江、江苏、山东、河南、四川五省的新兵居多。新兵被分成八个连,贺雷在二连四排三班,张军庆在四班。陈革命是红人,被分在一营营部帮教导员做政治教育工作,平常不用参加军训。

二连长叫何大年,江苏淮安人,三十来岁,不胖不瘦一米八几的个头,长方脸,宽下颌,一双炯炯有神的大眼睛充满着自信和智慧。何连长是一九四八年参军,一九五零年入朝作战,立有战功,获得过“金日成勋章”。四排长朱连山,一九六零年入伍的老兵,老家四川省万县。四排长身材矮胖,相貌不扬,短粗肥胖的脖子,肥硕的后脑勺处隆起三道皮埂,留个平头,显得头小脖子粗。特别是他那双大大的眼睛,发怒时特瘆人,有人说他像《地道战》中的汤司令。他那满脸的络腮胡须很旺长,今天刚刮净,明天胡茬子又钻出面皮,两天不修理,就成个刺猬。因三天两头要修面刮胡子,久而久之,直把原本就不英俊的面孔直刮得铁青。他的长相再加之穿衣不讲究,胎里带上身长,下身短的身材很不衬衣裳;又扛个“将军肚”,穿“三号副”的军装,肥肚腩像要撑破裤子蹦出来似的。新兵调皮,有人根据其相貌和朱氏姓,给他起个“猪头小队长”的绰号。二连指导员叫沈仪。他就是接新兵时,在车站拿了花名册点名的那人。沈仪的外表和四排长反差较大,高挑青瘦的身材,漫长脸儿,尖下颌,一副文质彬彬,慈眉善目的面容,说话细声细语,新兵叫他“沈老太太”。都说,“沈老太太”和“猪头小队长”一对绝好的相声演员搭档,俩人往舞台上一站,甭说话,准是满堂彩。

新兵训练十分艰苦。每天早晨五点起床,晚上九点半熄灯,除中间三顿饭外,其余时间都在训练;夜间还三天两头的紧急集合,每人还要轮流站岗放哨。晚上,劳累一天的战士,刚刚进入梦乡,紧急集合的哨声吹响,了,动作稍慢些就会落后挨批评。最可气是夜间紧急集合还不准开灯,不准讲话,黑灯瞎火,找到这丢了那,背包打得千奇百怪不说,还有找不到衣服的,穿错鞋子的,穿反裤子的……洋相百出。一次夜间紧急集合,张军庆就出了大洋相。一个漆黑的夜晚,何连长吹响了紧急集合的哨声。训练一天,张军庆累极了,闻熄灯号响,他倒在床上不久便发出鼾声。因睡前没做任何准备,闻哨声,他慌乱无措。张军庆见战友一个个打好背包跑出去,心里更是发毛。待他跑出去的时候,全连的人都在等他一个。可是,祸不单行,他慌乱中少穿上条衬裤腿,跑步时网兜抬猪娃,露了蹄爪,一条白色的衬裤腿从棉裤腿里钻出来,拖在外特别显眼。张军庆急出一头汗,心想,继续跑吧,拖条“尾巴”肯定不行。他几次试着抬腿想把“尾巴”塞回去,都没成功。东阳兵熊天碧,晚饭前收到对象的来信,兴奋使他精神亢进,熄灯号响过,他又读两遍情书,闭上眼睛品味儿。兴奋使他没了睡意,紧急集合哨声响时,他还没合上眼,第一个跳起来跑出去,弄个全连第一名,心里十分喜悦。此刻,他正走在张军庆的身后,早发现张军庆的那条“尾巴”。老熊爱出洋相,抬脚故意踩住张军庆的“尾巴”,使“尾巴”又从裤管里拉出来一段,拖得更长了。在张军庆无法继续往前跑时,何连长喊他出列。紧急集合结束,何连长讲评时,狠狠地批评了张军庆,并且批评四排长对战士要求不严格没带好兵。

新兵军训苦,生活条件差,一日三餐吃生虫子的大米饭,就咸菜疙瘩。连队以米为主食,这对喜爱面食的北方兵来说,很吃不惯,不少新兵闹水土不服,不断生病头疼拉肚子。

新兵训练基地处于山沟沟里,文化生活不丰富,几乎与外界隔绝。封闭式训练,整天是站队列、走正步、射击练习,单调乏味艰苦紧张的生活,加之频繁的紧急集合,这对散漫惯的小青年来说,像孙猴子头上套个紧箍咒,难以接受。倘若三天五天,咬牙坚持过去了,可长期这样,有的战士承受不住,情绪低落,牢骚满腹,认为当兵走错了路,想打退堂鼓。张军庆是想开倒车中最坚决的一个。

张军庆对训练很反感,整日里牢骚满腹。他认为来当兵走错了路,要知来这天天走正步、练瞄准,哪胜在家上学或干农活自在快活。走路谁还不会呀,俺走十几年了,还需要整天练吗!最烦人是走路还喊一二三四,也不嫌絮叨。还有天天吃的那叫什么大米呀,一碗饭里可见许多小白虫子,用水一冲漂浮一层虫子尸体,看着就恶心!张军庆思想不痛快,经常找有共同语言的,气味相投的人一起议论,发泄不满,共同密谋一个计划。一天清晨,战士起床出操,发现四位新战士不见了。

何大年知有新兵开小差,并没惊慌,也没派人去找,而是按部就班地搞训练。何大年表面沉着冷静,实则心里像沸腾的油锅,工作没做好,出这么大问题,如何向首长交代啊!几位排长沉不住气,催促何连长快派人去找。何连长说:“你能找回人,能找回他们的心吗?让他们碰碰钉子,吃吃苦头也好。我相信他们的觉悟,会回心转意,不信刚刚吃点苦,他们就真要回家不干革命了。”

四个新兵逃跑,全是张军庆谋划。随他走的有张海鹏、于洋、付彪。他们几个来到山区,人生地不熟,训练的艰苦,生活的枯燥,思乡的煎熬…使他们产生了回老家的想法。张军庆把几位约在一处说:

“整天在这走呀,练呀,爬呀,扭呀,奶奶的,真没意思,我讨厌透了。不干了,我明早搭火车回家。”

张军庆算说到其他几位怕吃苦战士的心窝里。你一言我一语的发牢骚,说当兵吃亏,当兵太苦,当兵没出路。有人挑头要打退堂鼓,刚到部队不知深浅,思想不定性,只计较眼前的得失,只想着自由、舒心、享受,自私的人,只要气味相投,符合各自的利益,便咋说咋中。

“军庆哥,你敢挑头,俺就跟你走。”

“中!俺三个都听你的,咱不干了。”

“整天走正步,趴在地上练瞄准,胸口趴疼了,胳膊练肿了,在家谁受过这罪啊!再说光练那些,是当吃是当喝,有啥用呢?走就走。”

“你说走咱就能走吗?谁让你走哇!大门口昼夜二十四小时有哨兵站岗,还有老兵流动哨,一只猫也别想遛出去。”

“我们夜里悄悄走。除了挎包,其它东西一律不带。半夜我们翻墙头,跑出大院分散走,在‘八一’车站集合。”张军庆说。

天刚蒙蒙亮,张军庆摸到‘八一’站。不多时都聚齐了,兑好钱,由张军庆负责买了车票。此刻,一趟客车进站停稳。张军庆领头迫不及待上了车,刚刚找空位坐下,就发车了。坐在车上,张军庆惊魂未定,不停地喘息,张望,心脏怦怦直跳。火车驶出几十公里,他以为安全了,目的达到,随把惊恐忘得干干净净,脸上爬上了得意的笑容。

这趟客车是慢车,见车站要靠站停车上下人,这使张军庆心里很反感。他责怪列车走得太慢,恨不得瞬间停在老家门口,才称他心。其实他嫌列车慢的主要原因,是怕被何连长派人追上,使计划泡汤。每当列车进站停下来,他神经质地注意站上有没军人。他仿佛成了惊弓之鸟,漏网之鱼。列车带着他越往前走,他心里越觉平静,仿佛一锅烧沸的水,在空气里慢慢地降温冷却。人一旦满足了愿望,就会生新的念想,就会冷静下来思考问题,审视自己言行得失。张海鹏先意思到此举不妥。刚来部队几天,枪还没暖热,人还没认全,只因想家,怕苦怕累,就丢掉理想当逃兵,似乎太鲁莽。来参军时俺女朋友和俺说:在困难面前,艰苦的环境中,选择逃避的人,是没出息的懦夫,是最被人瞧不起的怂包。俺这样不光彩地回家,如何向父母,向女朋友交代啊!张海鹏心里后悔不已。随着列车离营房越来越远,后悔的人多起来,嚷嚷着要下车返回部队。张军庆仍然坚持要回家,此刻他已成了光杆司令。

“俺来参军时,家乡父老,敲锣打鼓把俺送上车,高呼一人参军,全家光荣!咱连个招呼也没打,不辞而别,这算咋回事呀!公社、大队、生产队能愿意吗?俺爹不揍我才怪哩!”于洋说。

“俺来时,俺对象把俺送到县城对俺说,希望俺来部队好好干,争取入党,立功、提干,为父老乡亲争光;还千叮咛万嘱咐不让俺挂念家,说她会好好照顾俺父母。可俺稀里糊涂当了逃兵,辜负了她的期望,她还不和俺吹灯才怪哩!”付彪说。

“军庆哥,俺不管你如何想,回不回部队,反正下一站俺是要下车返回部队的。回去向首长和战友们认个错,求大家原谅,俺以后好好干!”张海鹏说。

张海鹏挑头要下车归队,除张军庆外,都表示随张海鹏回去。付彪出言不逊,埋怨张军庆出馊主意,害了他也害了大伙。

阵营分化,思想动摇,积极的一面占了上风。大家的觉醒,付彪的埋怨,张军庆一点也没觉悟到错,反倒使他恼羞成怒。他大声呵斥道:

“一个个都滚回去吧,你们这些叛徒,胆小鬼,软骨头!”

“军庆哥,你别生气,俺们也是为今后前程着想啊!”张海鹏说。

“谁愿回部队请下站下车,反正我是坚决要回家的。”张军庆吼道。

四个新兵从上车后就喋喋不休说个不停,争个不止,周围的乘客在议论他们,列车上值勤的老兵也注意到反常的特殊乘客。

在这列列车执勤的是六连的余班长和一个小战士。余班长早对张军庆几个产生了怀疑,暗里注视着他们的举动。余班长见几个连红领章红帽徽都没戴上的新兵,又没个老兵带领,谈话的内容回家回部队的,猜想他们一准是哪个训练基地怕艰苦而擅自离岗的新兵。余班长走过去,一脸严肃地对张军庆说:

“同志,请出示车票。”

突然一老兵要检查车票,几个人心里紧张,不约而同地把目光投向张军庆。张军庆见解放军同志要查车票,顿时慌了神,心里突突直跳,磨蹭着不想交出车票。他架不住余班长锐利目光逼视,无可奈何地掏出车票递过去。大家见张军庆缴械投降,一个个也把车票交给老兵。余班长仔细看了每张车票,见终点站都是河南商丘,心里更加起疑。

“你们去商丘哪个部队,怎么没有老兵带着?”

“我们是…我……”张军庆一脸恐惧,吱吱唔唔不肯说出实情。

根据几个人的表情和张军庆浓厚的河南腔,余班长断定几位是开小车的新兵无疑。他并不揭穿真相。余班长问道:

“目前,新兵训练这么紧张,几位要去河南干什么?”余班长仍留足面子,让他们自个省悟。

“我们是训练基地二连的,是…”张海鹏胆怯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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