皓月夜难眠(2 / 2)
她一整个措手不及,眼睁睁地看着黎府的仆人进了浴室,害怕又惶恐地关注浴室的动向。
只因,昨夜她把两人的脏衣服就放在浴室的篓子里,有眼力的一眼便知发生了何事。
好不容易等到他们都出来后,个个脸上带的表情,长了眼睛的人都看出其中含义。
徐静念连忙紧闭双眼,躺在那里当什么都没看见。却竖起耳朵聆听他们的脚步声,直到脚步声渐渐消失,她才悄悄松了口气。
她刚睁开双眼,便看到石蜜俏皮地朝自己眨眼睛,而身旁的人急不可耐地一再催促她。
她只好尽量快速起身,却感觉似乎没有昨夜那么疼痛了。以防万一,她还是谨慎地挪动着下了床。
她发现黎轩君以一种极其松弛的姿态望着自己,她想,对方一定已经不记得了。
刚下床的徐静念,紧忙拉着石蜜进了浴室。
石蜜小心仔细地给她检查一番,幸好没有大碍。
徐静念这才稳了心神,顺便在里面进行梳洗。
石蜜在一旁挤眉弄眼,徐静念红了脸不说话。
两个人刚从浴室出来,就听黎轩君赶人的声音。
徐静念在那一刻,甚至想拉住一旁的石蜜,试图找个庇护伞。
她有点害怕,因为对方死死盯着床单的表情过于恐怖。
她只得站在那里,心里猜测对方是不是已经想起来了。
黎轩君率先开了口,她觉得此时应当表明立场,没想到对方居然顺着自己的话往下说。她不经意地试探,却发现对方对昨夜的事是一点也想不起来。
她甚至得寸进尺地问是谁干的,没想到他还真告诉了自己,且提醒了她。
她心下有些欣喜,而在下一秒一如既往地被对方警告了。
顿感失落的徐静念,刚习惯性颓唐地低下头,又想起对方总嫌弃自己可怜兮兮的样子,随即努力展现“刚硬”的一面,表示自己知道了。
她想,既然他喜欢辛夷那样的,又默认自己模仿她,说明对方也因此而接受了这一行为,不如自己便装作她那般。
她在心里暗暗感叹:如果真的没有办法替代,那自己就做辛夷的替身,也是可以的。
没想到,黎轩君扬眉,似乎很新奇见到她这一面。
她紧张地掐了掐手,把内心的小欢喜藏了起来。
她想:看来,这个计策是对的。
她突然想起来说:“昨日晚膳,父亲嘱咐我,你晚上若回来,便转告你去找他。”
“嗯。”对方沉吟一会儿,就听他问她:“昨夜的事,没惊扰其他人?”
“我没说,我让他们都出去了。”她果决回答,“你进来的时候,我就发现问题了。我没找任何人。”
“谁也没叫?我身上的衣服是你换?”对方仍然将信将疑。
她乖巧地点头:“是我。”
黎轩君难得一见的不好意思,说话也有些磕巴:“检、检查得……怎么样?”
她稍微愣怔了一下,又立即反应过来:“还好。”
他敛了敛神情,明显地朝她点了下头,又飞快地进了浴室。
徐静念看他这副异常的模样,不禁心里窃喜:她赌对了。
她坐在梳妆台前,两个丫鬟给她梳妆打扮。
她的思绪却回到了先前,对方与自己说的那番话。
现下想来,可说,是半忧半喜。
对方一方面是在提醒自己,娶她进门无非是因为看辛夷的面子。倘若自己犯了错,不光会伤及徐家的颜面,还会折损黎家声誉,到那时,对方会毫不犹豫地处置自己。
她理解了对方说这段话的根本意图,是让她保守昨晚事发的原由,因为这件事,影响颇深的是黎家。
这些,她都是知道的。
其实,哪怕他不示警,自己也决然不会犯这种错误的。
她明白,他看中家族名声,但,错就错在,自己是一个做尽坏事的恶人。他不得不为此担心,从而一次又一次地告诫自己。
然而,另一方面,她也从对方的话语中听出:他承认了自己在与他成婚的那刻起,便同他是夫妻的既定事实。这个婚姻事实,于目前而言,是他所无法更改的。
她暗自窃喜:既然对方认同了我和他为夫妻共同体,也就说明,他会因为顾及家里的名声,哪怕是他不愿意,也会跟我长长久久地在一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