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2 / 2)
混混沌沌地回到车内,孟寒衣才将盖在头上的大衣取下,这次看清楚他被雨水浇湿的脸庞,从鬓角落到下颌,末梢处还在滴滴答答地落着水珠,神采好似也被雨水带走了。
湿答答的额发无力垂下来,少了几分成年人的冷冽深沉,雨水顺着他颀长的脖颈流进衣服里,湿透了衬衫,衣服以非常不适的姿态紧紧贴在身上。
孟寒衣记得包包里有纸巾,急急忙忙取出来递给他。
可他不要。
他面上表情淡淡,衣裳凌乱不堪,开了暖气,驱散身体里的寒意。
他不说话,孟寒衣也无声地陪着他。
也不知道非得拽她上车做什么。
却连她递出去的纸巾都不肯要。
嫌弃她那就别管她算了。
她身上没有一处湿透,甚至因为车内的温暖禁不住打起了哈欠。
“应时骏才昏迷多久你就开始打算找下一个了?”耳边忽然有轰热的气息,低沉浑厚,极富磁性。
孟寒衣瞳孔里有几分昏昏欲睡时的湿意,看着他冰冷又薄情的面孔上溢出的一丝嘲讽,心底可真是憋屈又郁闷。
他现在这副样子跟梦境中那个叫嚷着要让寒衣给应时骏殉葬的人一模一样。
可恶至极。
“难道我还得给他守寡一辈子?”
也是被气急了才说胡话,说完自己也知道后悔。
本来就误会重重,偏生她长了嘴也不解释。
应璩冷不丁被噎了一句,“那也不至于这么快吧,这才多久而已。”
孟寒衣翻了记白眼,纳闷于他这究竟在给谁打抱不平:“你那不省人事的侄子都要有孩子了还来教训我。”
应璩哑然无声。
“那个律师和你是什么关系?”孟寒衣言语之间得了便宜,便顺着杆子往上爬。
“朋友。”应璩着重强调道:“两家还是世交,如果你真要跟他结婚,我还得出份子钱。介于你和应时骏之前的关系,还是趁早算了,免得日后见面尴尬。”
孟寒衣深以为然地点点头。
本来看着那律师古板正经,一门心思都在自己的事业上无心婚事,这跟自己本是极搭,挺好的合作对象的,谁知道又和这姓应的扯上关系。
那她还是敬而远之得了,免得日后大家相见难看。
“我知道了,我以后会尽量离着任何一个,只有是和你有关系,我绝对离得远远的。”
为了安他的多疑,就差直接拉勾保证了。
应璩没点头也没摇头,想来还是认同了孟寒衣的这一番话,将车开上淮海路,再往下直走走两百米左右距离又到了她家门口。
雨势也渐渐平息下来,风拂乱她的黑发,从她眉眼滑过去,应璩倾身过来,修长的指尖顺着她柔软的发丝一缕一缕理到耳后。
“我爸请你吃饭,你来吗?”
······
镜中的孟寒衣,左边的耳朵明显泛红,滚烫甚至已经传染到半边脸颊。
像黄昏的晚霞,雾霭笼罩的山峦下水灵灵的红樱桃,也不知道当时在应璩眼底,是不是也是如此。
她拿过湿纸巾反复地去擦拭他留在上面温热的痕迹。
他到底想要做什么?
请客吃饭?
为什么啊?
不是很讨厌见到自己吗?
看着叼着一根火腿肠绕在自己腿边左边蹭一蹭右边蹭一蹭的傻狗,孟寒衣没忍住将它托在怀里胡乱揉它的脸,不由分说便骂了它一句。
“怎么跟你爷爷一样讨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