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1 / 2)
怎么也没有想到会在梦里再见他。
大抵这就是所谓的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可那张俊美无俦的脸看似温文尔雅,却刻薄寡恩得紧,漆黑的眸底似有愤怒的火焰在跳跃燃烧。
在应公宴席上不留情面地戳穿她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大骗子,骗财骗色骗心。
那张薄唇轻启,泛着诡谲的笑容,冷眼旁观地看着自己被应家众人谴责,报警,入狱。
短短一个晚上的时间她已经走到被枪毙的地步。
死后的骨灰被应璩收走,他还特意地把自己和应时骏埋葬在一起,嘴中念念有词,声若阴桀鬼魅:愿天下有情人终成眷属。
孟寒衣醒来全身冷汗直淋,头发湿漉漉的,粘腻得紧,她开了空调都止不住地汗流浃背。
实在睡不下,便起身往厕所走去,狠狠地给自己浸没在浴盆中的冷水中,试图从恐慌的情绪中脱离出来。
隔天醒来鼻子就一直不舒服,打喷嚏,脑袋也跟着晕乎乎的,测了下体温偏偏还就正常。
人一旦走了霉运,就连体温计都要同她作对。
吃了包感冒冲剂后便强撑着去上班,企图靠着用忙碌的工作取代内心的烦躁不安。
有时候也会想到不省人事的应时骏,却因为害怕再与应璩迎头碰上,索性把探望的事先搁置一边。
他总不至于一直留在这里,迟早要去工作的。
心中始终过意不去。
就这样慢慢捱了一个星期左右,她打底主意去医院探病。
她选择在忙完工作下了班再过去,乘着夜色便赶往医院探望他。
只是人还在观察期间,她不得近前。
只能透过窄小的一扇窗户,便望着那人身上插满了各种各样的管子,那张年轻的面庞似陷入沉睡一般,惨白,削瘦,没有生机。
只有呼吸机杂乱的声音显示人尚且还有一口气吊着。
病房门口只留了应家准备的护工,听他说应时骏的母亲今天中午才来过,要不是昨晚熬了半宿早上精力不济,还不肯离开。
而他的父亲这些天都没再过来,大抵是因为公司的事绊住了脚。
孟寒衣眼眶红红,心底酸楚,她暗暗祈祷着,自己愿意以十年寿命换取他安然无恙,谁让她当时在跟应时骏在通话。
他之所以会出事,寒衣自始至终都认为她逃不了这个责任。
探视的时间不长,护工李叔再催自己离开。
孟寒衣吸了吸鼻子低头应是,同时手上快速地将手编的平安绳编织好,交待李叔放在应时骏床前枕头下。
祖父走后不久,孟寒衣总能梦到他老人家,华春荣女士带自己上普陀寺上香,平安绳的编织手法是寺里禅休的老婆婆教的。
在编织手绳的同时心底默默念着自己所祈祷的事,只要足够心诚,那么就会有很大的几率能够达成所愿。
家里信佛,孟寒衣的爷爷奶奶更甚,连带着寒衣身上也沾染了几分香火气。
可越长大越知道这种方法其实没有用,只是她什么都不做越寝食难安。
这一次侥幸地没跟应璩再迎面碰上,猜测他应该是回自己工作的地方。
孟寒衣的心便逐渐地大了起来,她这回选的是晚上过十二点之后,没有看到应时骏的家人,她反倒是松了口气。
靠着白色的墙壁,旁若无人地编织起了手绳。
李叔还在,许是见她这个时间段还能过来,又如此病急乱求医地应时骏编这种所谓的平安绳,心中也免不得有几分感动。
相处之间,闲聊几句,李叔探听后才知道这姑娘是在下班后有时间才来的,也算是有心,更别提这手编的平安绳,这便是有情。
孟寒衣也是这个时候才从李叔的只言片语中得知他在应家工作许久。
应时骏就是他看护着长大的,从小到大上学也是他风雨无阻地车接车送。
在李叔看来应时骏并不是个只知道吃喝玩乐的纨绔子弟,只不过性子使然,热爱自由放纵。
可应时骏的父亲是传统意义上的严父,对继承人的要求十分之严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