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月夜到访的真凰女帝(1 / 2)
魏尘的宫殿并不小,其中还留着一方院落。
别致的流泉与石桥相辅相成,在院落的东侧,栽种着一棵银枫树。
那是真武帝国独有的树种,常年生着银色枫叶。
每至夜晚,银色的枫叶还会吸收月华,散发莹白的光晕。
朦胧的树影散发着神圣的光辉,并不耀眼,十分的柔和。
在真武帝国内常被当做祭祀用的神树,象征神灵。
而此时,银枫树的所有光辉都被压了下去,因为它树下那一女子。
她并未露面,只是显出一个背影。
那如血一般鲜红的凤袍,便成了这片天地的中心,让万物都失去了光彩。
漆黑如瀑的长发间插着金钗,身加霞披。
长罗红裙,裙摆极长,上面有着金丝的龙凤刺绣,拖在身后如同真凰的尾羽,华丽且高贵。
只是一个背影,就让人生出敬畏,不敢亵渎,宛若九天之上的仙子。
这天守宫内,只有一人能穿这服饰,只有一人能有如此气势。
魏尘有些不敢相信的摇了摇头,还以为自己是真醉了,出现了幻觉。
接连两次揉眼,他才确信自己没有看错,是她!
真凰女帝,于今日来到了他的宫殿!
魏尘难以平静,心中更是掀起了惊涛骇浪,他不清楚为何今日真凰女帝会前来。
犹豫了些许,魏尘还是拱手低头,恭敬的问道:
“不知陛下今日来此,魏尘有失远迎,还请见谅。”
说实话,魏尘此刻的声音都带着几分颤抖,不知是激动还是心虚。
不久前他还说真凰女帝不会来此,如今女帝却来了,而自己还做了她讨厌的事。
“你喝酒了。”
只是一句简短的回应,如同天音响起,飘渺神圣,极富磁性,轻灵而不失威严。
让人听过,便忍不住生出信服,不敢质疑,此生再难忘却。
而这宛如仙音的一声,在魏尘听来却如审判一般,让他原本激动的心情冷了大半。
自己终究是要为侥幸之心,付出代价。
她是谁?
她是皇,是帝,是君,是这天守宫真正的主人,整个炎国的王。
一言便可令举国震动,万众遵从,连其他帝国的皇都要给她情面。
因为她是这一代最强大的帝君,最年轻的王。
世人都称她是这千年以来最有希望突破界壁的天才。
而自己是什么?
魏尘心中难免生出悲悯,放在三年前他不会这样。
那时他还是真武帝国的皇子,天赋异禀的奇才。
十岁突破凝气境九重,十三岁那年更是达到了蜕凡境五重。
相比女帝或许还是不如,但放眼世间也是罕见的天资。
但一切都在三年前改变了。
魏尘的父亲武王疯魔,以亿万血气灌注他体内。
生出魔种,使得灵脉尽封,再无修炼之路。
他的一切都止步在了那一天,成为了一个废物。
在天守宫的三年时间,魏尘无论如何修炼,都无法再凝聚一丝灵力。
这样的他如何能与真凰女帝相比?
皓月与萤火之比?
不,他连萤火都算不上,荧光之虫尚可独自居于荒野,月下飞行。
而他却只能活在这天守宫内,依附女帝的威名才得以保命,不被外敌伤及。
倘若真凰女帝是皓月,那么现在的他就是虚空中的尘石,依赖女帝的神力在虚空沉浮。
一旦失去环绕其身的光环,就会暴露其本质,直接跌落尘世,与土灰为伴。
真凰女帝若是动怒,他一个毫无修为的凡人又如何能承受?
魏尘心中失落的同时,又有几分释然。
三年的时间,每一日都于这深宫之中重复,到今日或许真的结束了。
就算是被逐出宫殿,至少自己也恢复了自由之身,身死并无怨念。
带着之份释怀的心情,魏尘抬起了头。
最坏的结果也不过是死亡,自己又还有什么好怕的。
魏尘平静的回道:“既然陛下不喜,在下便先行告退。”
说罢,魏尘便转过了身,迈出脚步,就要离开。
离开这座久居的宫殿,迎接他最后的结局。
三年时间不长不短,有清琳的照料也并不枯燥。
自己身负魔种,本就应死在那一日。
如今又多活了这些时日,自己又有什么好遗憾的?
而就在这时,那飘渺磁性的声音再次响起。
“我从未说过厌烦,你为何要离开?”
此刻,已经踏出一步的魏尘,直接僵住了,如遭雷击一般。
已经迈出的那一步迟迟没有落下,眼中满是错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