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凡(1 / 2)
前言:
不管我承不承认或服不服气,我应该是个平凡的人。
5月,深圳的天气如往年一样。立夏后,紧接着就是持续的强降雨。这总是会逼人去翻翻脑海里的陈年旧账。我拉怂着肩膀独自坐在网络车的后排位,想到无端逝去的日子,以及不曾把握珍惜过的人,不由得涌上一股深沉的悲哀。
有那么一段时间,我们也会在结束了一天乏力的工作后,推出单车出去放肆的溜达几圈。从住处到白云山的一段路况算不上拥堵,行走在风里你会发现,周边的景色不再是黑暗中点缀着金黄色灯光,而是在南方特有的湿冷空气浸润下,带点暗的绿,以及抹上灰的蓝。
我们甚至反复研究过,并几番为某个冒进的想法反复争执,‘’该以多快的速度向前奔跑才不致摔倒呢?或是以怎样的一种形式跳车又可以潇洒的着地”,后来,得出来的结论是另一种形式的找死。
余高对这个观点,特别坚持。
在我为数不多的认知圈里,他算是个明朗的人,快乐而简单地生活在阳光之下,单纯而气宇轩昂,可以宁静而与世无争。偶尔也会出刻意表现出一个完美主义者,对追求真理保持着高度的好奇:“从我的角度看来,我们都是静止的;但是物理学上相对速度的观念眼里,我们与单车急速形势的速度一样,那么单车时速每小时超过3公里,如果我掉出车,该以多快的速度向前奔跑才不致摔倒呢?”,望着他嘴角上扬的孤独渐渐显露出来,我只好频频点头,生怕失了礼节。
我想,我是没办法的。
其实,我是跳过车的,只是试着弄掉鞋底的泥巴,那是急着到巷口招出租车时,在工地旁沾到的。我差点滑倒,幸好只是做出类似体操中劈腿的动作。那使我很长一段时间大腿内侧还会隐隐作痛。
那时候,我们都很单纯,纯净的如同一张白纸。有段日子里,我们甚至十分谨慎地问过自己同样一个问题,当我自以为平缓地过日子时,是否会误认为我是快速地虚掷光阴呢?
直到现在,我才明白。
兴许是身体到不了的地方,灵魂可以,有趣的灵魂简直万里挑一。
人生中很多事情要学着放松,但也有很多东西必须要抓紧。只可惜我对每件事总是不紧不松。
我习惯性点上支烟,烟已经因为受潮而带点霉味。我将身体转9度,直接面向车外冷冽的风,我刻意把车窗留了条窄缝,让烟雾可以顺着边缘钻出去。吹吹冷风也好,胸口的炽热或许可以降温。
思绪像追着自己尾巴的狗,在原地打转。明明咬不到却又不甘心放弃,于是愈转愈快,愈转愈烦。
脑中忽然响起郭超的声音:“为什么要抽烟呢?“
“因为抽烟,所以寂寞;因为寂寞,所以抽烟。”其实,我们都知道,人到中年抽到最后,往往不知道分不清抽的是烟,还是寂寞。“
我想,你应该可以懂的吧。
郭超曾经在某个深夜里劝诫我,当我沉思时,有时看起来很忧郁:“可不可以多想点快乐的事情呢?“
“我不知道什么样的事情想起来会比较快乐。“
可是在这趟后座狭窄到只能勉强收纳的整个身体,甚至连转个身都需侧坐的汽车里,我实在很难想些快乐的事。
自从来深圳工作后,脑袋里想的都是工作上会碰到的业务转型与留存问题,很烦。每天接触一大堆成本和数字,我仿佛又回到以前在广州担任助理的日子。
当初为了抒解工作时的烦闷,偶尔会伙同三人打几圈没有章法的麻将牌,不论输赢只为了在岁月蹉跎里,打发点时间。
那是一种什么样的心境呢?已经记不清了。而多年后,在一次郑州的聚会上,郭超随意间回想起这一段琐事,彼此面面相觑,大家都有了不同的理解与感触,生活所告诫我们的,从来都没有手软过。
捻熄这根烟时,我好像又看到白色的残骸中有蓝色的影子,那个干净的行走向风一样的少年已经蜕变成了一副中年大叔的模样,仿佛转瞬间。
耳际响起刺耳鸣笛的声音,车子经过一个2km的隧道。
我向前后簇拥着,左右车道匆匆赶路的陌生人车,比了个胜利的“v“字型手势。
很无聊,我知道。
深圳,离我们生长的城市不远的另外一个城市。小城市里来的人们,比较不能适应这里物欲横流,快节奏的生活。
我在边城小县城经历了小学六年、初中三年以及高中三年的求学阶段,心胸一直不曾开阔过。
小时候。我算是个害羞的孩子,个性较为软弱。每次老师上完课后都会问:“有没有问题?“我总会低头看着课本,回避老师的目光,像做错事的小孩。
因为那时我和所有人的心跳频率相同,总是让我觉得放心与安全,也不用害怕跟别人形成差别而焦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