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唐(1 / 2)
前言:
每一段记忆,都有一个密码。只要时间,地点,人物组合正确,无论尘封多久,那人那景都将在遗忘中重新拾起。
老唐,是一个比较固执的人。我姑且这么定义与形容他。
某次我们在玩笑式的群聊中做出的客观评价。模糊记得当时谈资正浓,我们共同的朋友冷不丁如是总结,“不对,一定要在前面加上一个定义,应该是谨慎而固执的人。最后还不忘谨小慎微的补充,老唐真的一点点事能记好久。
这一点,我是赞同的:“足够客观,绝无半点的以貌取人。”
然后,大家都忍不住地笑,隔着手机屏幕都能察觉到,不受到丁点儿影响。
我想,这大抵就是灵魂深处的默契吧。有趣的灵魂,真是万里挑一。
这种默契,在拾光里持续了很长一段时间,似乎忘了回家。
在京东的这俩三年,我们这群人过得挺简单。经常聚在一起,偶尔也会闲暇之余肩并肩站着,好奇式的抢挤在原本就十分拥挤的头框里,探头四处张望像极了个孩子,兴起时也会有模有样的摆出各自手势比v,寄以希望能够从平凡的日子里留下点什么,但往往总是扫兴而归。
回头观望这一路跌跌撞撞而来,满是并肩的行走下互相簇拥的足迹,一深一浅,在今夏的阳光折射的衬托下特别显眼。
有时,也会互相挖苦打闹。分不清起因,也好似没有缘由,只是固执的想要在996的黑与白交错的生活中,添加点斑斓的色彩作为熏染,不至于把生活过得千篇一律。
你知道的,那时我们多已而立,像大多数同年人一样,心思里是多么希望能把生活活成本来的样子。
老唐的心思,我们很难懂。连同他的固执,都是毫无缘由的。他时常会在一件事情上深度联想,而产生精神焦虑。这种状态,有时也会影响到我。
那年,老唐刚从bj回来,带着终端变革项目的特殊使命与夹层里的每一位同事打招呼,一口憋足的乡音与大家嘘寒问暖,身边偶尔也会时不时簇拥一帮人歪着脖子,侧身听他讲bj总部的出差期间的各自趣事与新闻。
我坐在阁楼靠窗不到1平米的工位上,总会远远看着一个微胖且皮肤黝黑、俊朗模样的中年大叔,肆无忌惮在各个工位间串动,时而交头接耳,时而故作镇定,走起路来偶尔会带风。
我是从周边的同事口中初识老唐的。
可能是因为好奇,我试探性的向相邻工位的兄弟打听,评价褒贬不一,更甚者也会有些不痛不痒的挖苦与不屑,这一切让我感到错愕,心想这应该算是个人物。
直到某天,老唐主动上前打探我的职业经历,当我表陈述过往,他会特别谨慎地向我介绍有那么个终端项目…连走时还不忘反复提醒不要对外多言。
可能是因为交谈中时而间断的原因,我到底是没太弄明白。但我却是听出言外之意,老唐有想要挖角我的意思。后来,我甚至为这件事琢磨了许久,仍掺不透缘由,却莫名有种被临幸的错觉。
再后来,老唐在一次小组临时会议上被任命,即将接任终端三方一号位。当他“以一种新官即将上任”的姿态做足铺垫后,仍不住鲜有深意的扫视了一遍在场的人员,掰手指开始点着人数,在他扭头手指看向我时不间意间停了停,报了一次我的名字。我重重的点了点头作为回应,接触他的视线,互相交换着“自己人“的讯息。
后来,与老唐之间接触多了,开始慢慢熟络起来。
我隐约发现,老唐是一个极其谨慎,喜欢八卦但不传耳的人,他甚至时常指责我的嘴边少个把门的缺。至于这一点,我是自认不足的。而老唐却总能做到欲言又止,拿捏的相当到位。
为此,有段时间我暗地里佩服过老唐。
同样让我自认不足的,还有老唐对待事物始终保持“正道成功,公事公办”的秉性。而这种“正义秉然”的传道士作风,却在以后的很长一段拾光里影响到我,让我不至于在某些不必要的情感包袱里游离。
这绝不是,客套式的说说而已,的确变成属于我们的一种独立存在的“固执”,不可或缺。
老唐的固执是简单的,没有心思与包袱。但这种标签,却不那么让人理解。
记得有段时间,京东主张民主生活会,进行批评与自我批评。可能是第一次组织类似的活动,略显的生疏。我们一群人按圆桌座次顺序,逐个开始讲不足,做自我批评。
当大家都默契的走走过场,点到为主。老唐总能单刀直入,点评一针见血次次掀开那层遮仅存的羞布。结果,原本恰到好处的融洽氛围瞬间被浇灭,如同被冬天里的一盆裹脚的洗脚水,噗一声浇灭了烧的正旺的炕火。
“职场并非黑与白,太把自身意识强加他人”
“原则性极强,偶尔会势必其反”
“不要就事不对人,太把自己当回事”
“控制欲狂”
…
老唐笑而不语,转头无声叹息的样子像极了那冬天里的裹脚的洗脚水,惹了一身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