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祖父(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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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言:

祖父民国十五年(1926年生,湖南耒阳县人,姓李。族谱说是元朝宗室之后,大概明初迁到长沙城,清代这一支迁到耒阳县。

一位古稀老人弯着腰,手里拄着一副拐杖,步履蹒跚的走着。

他的脸上饱经风霜,看样子就写满了许多的故事,他小心翼翼的,另一只手不时的捶着腰,时而又剧烈的咳嗽几声,然后脖子上胀红着地青筋清晰看见。

他从远处走来,径直地走到走到我地跟前。

他就那么自然的弓腰站着,缩着身子,然后气喘吁吁地对我开始斥责:

“该上学的年纪不好上学,跑出来跟着一群不学好,还不赶紧给我回去…”

看我愣在原地,不为所动的样子。他顺手挥起手中的拐杖就打算揍我,可能是忽然举起的拐杖让身体顿时失去了平衡,踉踉跄跄地后退了几步,才艰难地站立住。

这是我在梦里见过地场景,我与年过古稀的祖父偶然相遇地一次简短地对话。梦里他一蓬向下垂起的胡须比我印象当中的更白了,整个神态都特别真实。

我的祖父,李国林。他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呢?我曾经在记忆里反复琢磨。

“祖父性格温和与朴实,待人真诚而不以貌取人,重没有见过与别人红过脸,而且热情好客…”

有一次,我特别认真的问过我的姑姑,期望在她厚重的记忆印象里,找到有关祖父形象地一些有用的信息。

她就曾这样特别中肯地描述过,并为此展开过一段有板有眼地回忆。

当年,祖父凭着一技之长,走街闯巷理发营生。他并不需要像大队里其他群众一样早出晚归,集体出工劳作,而挣取那微薄的工分。由于掌握了一门固定的手艺,生产大队安排十里八乡替人理发修剪,加上家里人本份与勤劳。一把剃头刀,夹生的手工推头器,半辈子游走在村头村尾,日子本也算过得可以。

祖父一年的大部分时间都在七里八乡走街串巷,按照惯例给乡亲们理发和剃须面。那个计划经济的年代,都是实行凭票供应,当然理发也不例外。

正因为时常走乡串巷,对十里八乡每个家庭的人口与成分都非常熟悉。以至于,谁家新添了人口或者嫁娶以及老人病故,他总能第一时间得知。

我的姑姑还特意提起过,祖父的左边的口袋里的记事本,里面用铅字笔划着整齐的井字格,格与格的空白处密麻麻的记着各村的人口、下次理发的日期与行程。

我曾经非常好奇的设想过,祖父的形象。

那个身型稍显单薄,头戴草沿帽,皮肤黝黑,弓背走来起路来却很麻利,是我回忆中最初的样子。

小时候,我也会搞怪的学着祖父的姿态,偷偷地背着他那布袋里营生工具,在一群同年龄孩子的簇拥下,像模像样的,踉踉跄跄地在游走在老家的房前屋后。

那时,祖父不停地歇地穿插走过村落里,偶尔也会停下来与朴实的人们寒暄几句,面对热心的人家客套的邀请到家坐坐或喝点米酒,会捎带拘谨地与大家亲切的招呼挥手,说回头再来,然后继续赶路。

那条曲曲折折地泥泞的村间道路上,他的身影随处可见。

当然,有时祖父也会经不住酒的挑唆,在回程的路上路过某户热情的人家时,偶尔会少喝两口,那清香扑鼻的高粱酒确实让人着迷。

恐怕是年少时四处讨生活的饿寒噜噜,在身体骨子里埋下来病根。祖父的酒量其实并不好。大多数酒后都是被大队的年轻小伙子们在傍晚太阳快落山的时候,搀扶着或背着送回家,半清醒的时候还能站立着向送行的人们挥手道谢,然后还笑眯眯地向祖母解释没多喝。

可我祖母当面表达过谢意,看送行的人走远之后,训斥和责骂的声音更加强烈的。然后招呼大家把他扶到床上去,然后找来醒酒的米糕。祖父起初口中还会不停含糊不清出几句,带着厚重的口音的,频频举杯,惹得大家不怀好意的开怀大笑。

我的祖母就坐在他旁边,然后用温水给他擦拭身体,口中还不停的责难,每次喝成这样,也不知道给孩子们带个好样。

我祖母口中的所提及的孩子,是我父辈的一群兄弟姐妹,那个年代能够养活一大家子,还能顺利地供读2个孩子高中毕业,在当时看来可以算的上件非常了不得的事情。

对于这一点,十里八乡是普遍认同。这多少与祖父热情与好客脱不了关系,为此也没少遭受祖母抱怨与责难。

甚至有好长一段日子,大队村干部带着乡里的巡查成员挨家挨户走访,体恤民情地时候,祖父总会接到通知,中午到家里来吃饭,临走时还不忘反复叮嘱这次检查的重要程度,至少也要像模像样的能做出几个小菜招待的隐晦要求。

得知这一消息,我父辈的几个兄弟姐妹们也会跟着高兴,像过年一样期盼着那一天的到来,这一切祥和的祖母看在眼里,却哭笑不得。面对家里已经揭不开锅的现状,祖父总是表现出一副处事不惊的样子。

祖母精打细算的划算着应该如何是好,但每次祖父都能像变戏法式的,从外面回来带回来一些手拿得出手的食材。

这种好客的礼数与从不拒绝的处世心态,却一直没有改变过,这使当时本就吃紧的家庭逼迫走向更加困难的窘境。

这种意外的惊喜,也会时不时地出现在我小的时候记忆里。

那个时候,祖父总是清早出门,快到黄昏的时候才回来。每次隔着老远就听见他呼喊我的名字,一旁的祖母总会附和式笑着提醒我,快看爷爷今儿回来带了什么好物。

于是,我就踉踉跄跄地向祖父地方向跑去,他突然把我拽进怀里,满脸地胡须扎地我咯咯笑个不停。然后,祖父开始会变戏法似的从背后或手心里,晃一晃突然变出几个糖奶或者夹心的饼干,运气好时还会夹带着几颗果冻。

祖父的变戏法地怪异举动总能激起我同样的兴奋,然后随之而来的一种微微的错愕与不可思议。只要背过手去,口里默念一小段低声咒语,然后把双手背过身去,再绕过来,就能变成诱人的零食。

我想:这我也会。

那种孩童时对美好事物地向往与憧憬,那么单纯又美好。

“祖父对于我的溺爱是开诚布公的,也是毫不掩饰。”

每次听姑姑提及我在祖父心目中的位置,作为旁观者的她总是看在眼里。

祖父是等到快6岁才抱上孙子。在那个特殊的年代,对于香火传承看得极重。祖父总会对同龄同辈的老人儿孙满堂的氛围羡慕不已,每次一有机会都会托人捎口信给县城里的二伯,期望能在暑假的时候能够与大孙子见上一面,而我至亲的堂哥那时还不满2岁,正生活在县城的筒子楼里,从嗷嗷待哺到蹒跚学步中经历漫长的成长之路。

直到我的出生,祖父把全部的疼爱过早的转嫁给了我,让我从小可以任性挥霍那弥足珍贵的亲情。

当然,我的祖父也有怒气冲冲的时候。我不够成熟的记忆里,祖父唯一仅有的一次对我进行过粗野的教育。

我记得在某个躁动的夏天,一个清澈透明的上午,我跟在村子里边几个孩子后面奔跑。

脚下是松软的泥土和迎风起舞的青草。

我从老屋的弄堂的门前穿过,绕道几条曲折的乡间小道,径直走向村口那片足足有近1米多深的池塘,也不知到从哪里被泄露了行踪,还是某个路上碰巧碰见的村民告密,我的祖父出其不意地出现在了池塘岸边,满脸怒气。

那次我被祖父从水塘里揪起后,他手持戒尺大声地训斥我,让我伸出手掌,当我皮开肉绽,同时他也气喘吁吁的时候,他还不忘说:

“说了多少次,让你不要下水,你非不听。看我这次不让涨涨记性。”

祖父的话多少起到了效果,在那使我次痛不欲生的经历后,我对水产生了一种莫名的恐惧与眩晕。以至于时至今日,我都没能极其痛快的学会过游泳。

算命先生说命中犯水,注意别近水或戏水,以免发生不测。这是事后祖父常叮嘱我的话。有时,我也会在在心里对祖父有所感激,并不是我的命学的崇尚,而是祖父这话毕竟还是表达了对我生命的重视与关怀。

我的出生,是极其不寻常的。甚至有一大部分运气成分。

我的祖父有天特别谨慎地对我提及过这个已经既定的事实,眼神里充满对我的出生的不可思议与谨小慎微。

我是在割稻子的农忙时刻来到人世的。我出生时,正值父亲因为饥饿忙碌在稻田大忙忙碌碌。由于母亲已经怀胎九个多月,在那些起早摸黑的农忙日子里,母亲不再下地割稻子。正如母亲后来反复打趣地提及,怀胎快有十个月了,还没有一点儿动静。腿脚因为长时间的浮肿,加上身体的负重,那时连简单的腰弯都不下去。

我出生的前一天中午,我的祖父带着草帽,卷起裤脚走到田埂边接过父亲手中的镰刀交代,让父亲赶紧收拾一下马上回家,听祖母的说法可能有点难产的征兆。

后来,我的母亲半躺在竹椅上阵阵喊疼,脸色苍白的被同村几个青壮年的村民的小心抬着着急忙慌地往乡卫生院赶,路过自留地的小径上,我的祖父从地里抬起头叫住我的父亲,掏出两张二十、五十的钞票,还刻意交待了几句,催促父亲赶紧动身,还神清凝重地提醒路上注意之类的话。

那天响午,祖父时不时地直起腰来眺望那条通往乡里的弯曲的乡间小路,脸上写满了各种担忧与不安的情绪。

祖父是第二天下午,从我父亲的口中才得知难产的事实。我的父亲神色慌张的描述着母亲是如何在产房疼痛难忍地支撑到次日上午才手术台上推出来的以及我刚落地时半响没有哭声的诡异,经验丰富的妇产科医生是如何倒提着我的双脚像焉黄瓜,猛得一阵拍打屁股,竟然甩出一坨暗红色凝结血块后我才咿咿呀呀哭出声来的种种场景。

我的祖父由于震惊,半晌说不出话来。

然后,祖父用宽大的手掌抚慰襁褓中的稚嫩的我的前额。他嘴唇微张,小声地嘀咕了几声,好像说着点什么,又好像什么也没说。

后来,我曾不止一次从我的祖父口中描述过,他第一眼看到我时的瞬间感触,那一刻他甚至心生怜悯地流露出对我命运多舛的担忧与吝惜。为此,祖父还特意遵照农村的旧习俗给我头顶上留上一撮小辫,辫梢上系一根红头绳,预示平安顺遂的意思。

这一撮“鳖尾巴”直到我快6岁的年纪,在我的百般央求下,祖父才同意用手工推头器剪掉,然后流露出一副如释重负的表情。

后来到了我上学的年纪。对于求学,我最初的内心是极其抵触的。它就像一条分水线,横在那个在农村无忧无虑的日子以及同村老师严肃而刻板的印象里。

记忆中,我是被爷爷背着送去学校的,我半骑在爷爷憨实的背脊上,扭曲的各种姿态,表达自己的不情愿。但还是无法改变爷爷朝着学校方向走去的脚步声以及假装严肃的训斥。

“小孩子不读书,长大了可怎么办?”那语重心长的开导看似充满道理的,却多少显得蛮不讲理。当时,我幼小的内心甚至还为此耿耿于怀了一阵子。

很多时候,爷爷也并不是把我放在学校就转身离开,在他反复叮嘱和唠叨声中交代,饿了就吃背包里的红薯,那个为了保存余温而用牛皮纸团包着好几层的红薯。

看我若有所思的点点头,然后祖父才放心在上课铃响之前走出教室。很多次他并没离开我,在回头望去的都能看到他的身影出现在学校教室用圆木制作的窗户前,望向我的位置,伫立许久。

家的方向与学校之间相距差不多5里路,由于没有堂食的缘故,那时候我们每天都有在上午下课结束后,以奔跑的速度赶回家。然后在下午上课铃响起前回到教室。

可能是比同班级的孩子要小一岁,来来回回一段时间后我的脚肿得象两条瓠子似的,一瘸一拐。当时,我甚至忍受疼痛的同时,也快乐的期望着能有一天祖父可以破例允许我停课在家,但我的祖父更多的是教我要如何学会忍受,不管是怎样的疼痛。祖父知道这是不可避免的事,这是求学路上必须经过的一关。

“非过了这一关,他不能放胆的去跑。这样他就不必一辈子窝在小小村庄里挣扎。”这是我在一次委屈哭累后趴在祖父肩膀上,迷迷糊糊听到的他与祖母的对话。

后来,祖父开始了承担起每天中午给我送饭的任务,无论刮风还是下雨。直到,我在丹田村小学度过小学四年的时光。

小时候。我算是个害羞的孩子,个性较为软弱。每次老师上完课后都会问:“有没有问题?“我总会低头看着课本,回避老师的目光,像做错事的小孩。那时我和所有人的心跳频率相同,总是让我觉得放心与安全,也不用害怕跟别人形成差别而焦虑。

我最初对自己有所了解,完全依赖于祖父的启蒙。这让我在以后的漫漫人生历程里,分外感激。

祖父的家教极其严格,在他的世界观里本份是做人的底线。这种时常对外人表现出的随和,与父辈们却是过度的苛刻,让年幼的我一头雾水。

那种对人情世故变表现的老道与释然,以至于让我的父辈们面对祖父时,都保持着一种来自骨子里的温顺与畏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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