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九章 娲（二）（1 / 1）

“是啊，娲。不过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当时还是胚胎的我们只记得舰外满天的火雨，还有将一切坠入云层的黑。当时有好多妖走遍天华，希望找到回去的路，但却一无所获。”

“火雨？坠落？”陆云生有些惊讶，这些场景他似曾相识。在仙国坠落的那一夜中，也是与人面花描述的一般，有着漫天的火雨与坠落的仙国。那些陨星拖着焰火与长长的尾迹，朝着人间落下。

但仙国的坠落是在三年前，而妖早在百年前就已经有各种史料的记录。

人面花点了点头，但又说不出更详细一些的信息。它说妖神‘娲’坠毁的时候，绝大部分的妖都还是胚胎的模样，它们只记得窗外燃烧着的天空，还有与自己拥挤在琉璃罐中的同类。

“绝大部分？也就是说，还会有小部分的妖魔知道那时的情况吗？”

人面花摇了摇头。

“那已经不再是妖魔了，那是鬼神，甚至是天道。”

荒野之上，被花瓣轻轻遮掩面孔的美人朝着陆云生说道，可能它不知晓这个无意间的话语背后代表了什么。

但陆云生知道。

那代表着一条新的仙路，可以成就天道，甚至成仙的仙路。虽然称呼可能并不相同，但殊途同归。

难以想象，在百年之前，会有名为娲的神灵在天华上空坠落，在火焰中朝着这颗星球挥洒天道的幼体，将整颗星球寄生。

“不过成为鬼神或者天道的妖魔便不再是妖魔了，就像成为妖的人不再是人。而我们妖基本上是没有繁衍方式的，大家都是像蜂群一样，依靠人的附庸而繁衍发展。”

“所以妖才会需要人，通过将人转变成妖来扩大自己的族群？”

“不行，妖的数量是固定的，除非旧的妖死去，才会空出位置来，直到那位置被其他的妖兼并，或者有似妖的人成为完整的妖魔。”

“真复杂。”陆云生感叹着，回头看向门外。门外空荡荡的，只有那棵枯木在院子里立着，随着风微微晃动。

一时间，陆云生像呆住了一样。

“你在想什么啊？”人面花问，将发呆的陆云生扯了回来。

“没什么，一些烦心事罢了。”陆云生摇了摇头，对着那人面花微微一笑。

陆云生没有说实话，他方才和人面花的对话中想到了天道。同样的被人信奉追随，同样有着固定的数量，其掌握的权柄同样可以被其他天道鬼神占据，甚至让其成为新的天道。

从妖魔到鬼神，再到最后的天道，何其相似。但当前并没有证明这些的证据，这一切也不过是陆云生的猜想罢了。

而且就算这是真实的，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天华如今的疯皇帝要带着天华上下举国成仙，甚至引发了数十条天道的内斗。麇羽的遗物中又记载着中土那边将要灭世的圣杯，身后追杀自己的几乎无穷无尽的晦寿教主，还有那随时有可能重见天日的仙路。

烦心的事太多了，不如索性不去担忧。

陆云生朝着人面花告别，就像那只飞翔在故事中的无足鸟一样，他终究没有在这里停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