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墙与船（2 / 2）

而陆云生沉思片刻，对着姜无圣说出了他的答案。

“海是什么？我从没有见过海。”

有些错愕的姜无圣只好给陆云生解释，“海是非常宽广的河流，还非常的深，而且水是苦涩的咸。”

“海里会有鱼吗？”陆云生问。

“会有的，有鲛人擅歌，能将人引诱到水底。还有小岛一样大的鲲，可以张开翅膀从水中跃起。”

“听起来是很漂亮的地方。”陆云生摸了摸青铜的面具，“在那样的地方死去应该很不错吧，所以应该无需选择的。”

姜无圣愣了一下，“也是，毕竟有时候活着就已经足够糟糕了，但活着的人还要为某些事挣扎着活下去。”

“你为什么会问这个问题？”

“你上来的路上见到马玄了吗？”姜无圣又提着不相干的事。

“见到了。”陆云生想起那个被割去耳朵，像雪花一样融化的闻者。

“除了马玄还有很多，他们在为雁城的未来拼命，在为那些百姓而去死。但我连他们的名字都记不住，他们就是那艘船上的年轻人，现在却为了这艘船上腐朽的快要老死的过去，丢失他们的未来。”

姜无圣伸出手指，扣了扣自己的胸膛，“而替他们做出这个选择的人是我，是我宣判了他们的死刑。”

他苍老的声音绝望着，却好像从未后悔。

在远处的远处，拂晓的阳光终于飘起，金色的光芒照满了大地，让那些残破的废墟连成了雁城的一道风景。

而陆云生呆呆的看着听着姜无圣的讲述，看着有风筝从遥远的地方飘起。

“你是在自责？你明明是个大人物了，为何会为别人的死去难过？”陆云生看到远处刚刚飞起的一只风筝被无形的矛枪刺穿，变成小小的血花，坠落下去。

“也是，虽然看不见你的样子，不过能从声音听出来，你还很年轻。”姜无圣看着被铸成恶鬼的青铜面具，“你们这些在那场战争之后出生的孩子都这样，都不怎么看重生命，简直对死亡无感一样。”

陆云生摇了摇头，表示并不是不看重生命。

“大概是，习惯了吧。”

远处的有新的风筝顶替着那只坠落的风筝飘了起来，但很快就被光矛刺穿，变成新的血花。

姜无圣也在看着那些风筝，看那些云中君被他送上了断头台。

“他们在干什么？”陆云生有些好奇，他觉得姜无圣并不是单纯的让那些云中君去送死，而是要干什么事。

“屠龙，他们要做的是杀死天河水君，并且将危害转为最小，防止天河暴动，阻止那些河水灌入雁城的地下。”

“屠龙吗？”陆云生看着那些云中君扯着什么东西飞向天空，那些筝在他们的身后展开，迎风而起。但很快，便有光束从云端落下，带着高温将云中君刺穿，任凭他们的残躯掉落，在远处的废墟上砸出小小的血泊，让红色染透了云中君的白衣与名为筝的翼。

“那些云中君的血与肉铺成了天河水君的断头台，而我不会让他们白白死去的。”姜无圣拍了拍陆云生的肩膀，拄着那支拐杖，就像拄着一把剑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