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余波(1 / 2)
吃完午餐,三人便打算返回实验室,只是他们刚刚走出店门,辰梦尧的电话就响了起来
“老师,你的电话。”
“江俊峰的。”
辰梦尧说着接通了电话,当然是关于尸体的。在这稍短的时间中,他们就核对到了确定的失踪人员,只是,目前还没有找到了尸体的来源。
“没有尸源你给我打什么电话,继续查吧。”
辰梦尧在听完江俊峰告诉他的消息后,就简短地结束了通话。从他的角度来说,没有案发现场也没有尸体的情况下,他什么也做不了,或者说他也什么都不想做。
“果然还是只能从委托人这里寻找更加多的线索了吗?”
夏鑫一边盘算着,同时拿出手机,拨通了委托的那位女士的电话。
“说起来,哥哥是法医的话,应该知道很多分尸手法的吧。”
“你要打算杀谁吗?别增加我的工作量了,还有能不用妹妹的语气说话吗?”
魏爰婧听到辰梦尧的话后,微微压低了视线,表情从原先的单纯变回严肃的样子。
“这样吗,好吧。那么,辰梦尧你是觉得这次的案子一定是凶手的分尸吗?”
看到这样的魏爰婧,辰梦尧不由得后退了几步,他从视线中甚至感受到了明确的杀意和危险。如同看见了猎物的猎豹,庄严端丽而认真得令人畏惧。
对此,辰梦尧也不得不回应,说出了自己最深沉的看法。
“嗯,老实说,我有点没有想通,有什么必要把人毒死了之后在分尸。”
辰梦尧边说边来到一旁的自动售货机,买了瓶果汁,然后便打算用力拧开瓶盖,只是也许是瓶盖太紧的关系,所以他的力气怎么都拧不开。
“唉,你的力气还真是小得离谱。”
魏爰婧说着从辰梦尧的手上拿过饮料,本想轻松打开,但她试拧了一下之后,也觉得瓶盖确实有些紧,便稍微用了点力,却又因为力道过大了些,些许果汁晃了出来后,溅到了手上。
“你则是力气太大了呢。”
辰梦尧从魏爰婧的手上接过饮料瓶,瓶口上未擦拭的果汁也沾到了他的手上。
“等下我上去洗个手。你喝的什么啊,糖分太高会影响大脑的活跃度的吧。”
“漏掉了……”
辰梦尧迟疑了一下后忽地喃喃自语道。
“你发现新线索了?”
魏爰婧也不再在意手上黏着的感觉,而是对于辰梦尧一瞬间想到的新灵感产生了好奇。
“当然了,因为单独顾着做毒物反应,却把最基本的成分分析给忘记了。”
辰梦尧一边说着分析的逻辑,一边这样快步地朝着实验室走了回去,而魏爰婧就这样跟在后面看着他,看着他什么时候才会注意到那本应无法忽略的水痕,并非手上的果汁渍,而是脸上的那个——他不知道什么时候流下了泪。
“你已经麻木到这种程度了吗?”
魏爰婧小声地用只有辰梦尧能听到的声音说道,当然了,她原以为辰梦尧沉浸在破案的环境中,就会忽略这句话,但辰梦尧还是回应了她。
“你说什么?麻木了什么?”
“擦一擦吧,脸上的泪。发现了线索也不必感动到这种程度吧。”
这种低级谎言谁都会戳破的,几乎每一个人都知道辰梦尧会流泪的原因,或者说在察觉线索之后更加深沉的那个原因,但是,在场的只有三人,何况夏鑫正在和委托人交流无暇顾及,所以在场的三人都选择了不理解。
“如果她在的话,就不会有这样的疏漏了吧……”
辰梦尧说着用手背揉了揉湿润的眼睛,然后加快了返回研究室的步伐。
“看样子还没有完全变成非人类呢。佘沁怡,你确实改变了他。”
“在老师的面前,还是尽量不要提起这个名字比较好。”
夏鑫将手机放回口袋,看样子他似乎已经和委托人做好了联络,听到魏爰婧提起了这个名字不由得警觉了一分。
“得了吧,又没有什么糟糕的,难道用‘youknoho’来称呼吗,mrridiculousness?”
“我只是想保护老师。他受过的打击实在是太重了,”夏鑫边说边看向准备返回楼上的辰梦尧,“短短一年失去了挚友、妻子,他几乎什么都没有了。”
“你觉得人就那么脆弱吗?”
魏爰婧冷冷地打断了夏鑫的话,一手如利刃般指向他的脖颈。
“知道吗,人被切断脖颈自然会死,但是心死要难于身死数万倍、数亿倍,无论是殴打、拷问、折磨、杀死都无法完全摧毁一个人的精神,告诉我,你觉得辰梦尧是那么脆弱的人吗?”
“是,要不老师他怎么会一听到那个名字就一瞬间那么阴郁。”
“你啊,和辰梦尧一样……或者说你在情商那方面和他一样,你根本就没在帮他分担啊,那种庞大的悲伤,对他来说和天塌地陷一样。”
“所以说……”
魏爰婧接着打断了夏鑫的话,继续说道
“但是,就算这样,他也会跨越的,会有放下的那一天的。我们要做的不是看着他,而是帮他,无礼之徒!”
魏爰婧说完便赶了上去,对现在的情况来说,先和辰梦尧一起破案才会有时间能解决他自己的问题,毕竟他是一个没有自我的人,要帮他还是得先让他找回些什么才行。
“哪里有那么简单,老师他可是在师娘的追悼会上,连告别都说不出口啊。”
夏鑫叹了口气,看向前方的两人,心中叹息着不知道此刻天真的到底是他们三人中的谁,或许是魏爰婧,或许是辰梦尧,当然有可能是自己,当然也可能三人都是。只是,对于夏鑫来说,他并不觉得这种行为十分愚蠢,倒不如说,作为凡人,他很享受这样的一份愚蠢。这会让他觉得自己还是一个正常人,还没有成为他们那样的异端。
然而,凡人、愚者这样的称呼,却也让他多了一份自嘲。带着一抹从嘴角划过的苦笑,他追着两人的步伐,回到楼上的办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