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问(2 / 2)
塔露拉取来水瓶,喂对方几口大列巴便灌一口水,直到萨菲尔德喊停才罢手。
然后拿起剩余的大列巴浅尝一口。
差点没吐出来。
“哈哈哈哈,味道如何?这块大列巴里的麦麸掺得很少了,贫民窟里还有人吃掺杂木屑的黑面包呢!咳咳!”
萨菲尔德笑得太急,又差点咳起来,于是连忙止住话头。
“好难吃,你们吃这个,不会得胃病吧?”
“不会呀。而且这么一块大列巴才8钱,能抵两顿饭,很划算的。”
塔露拉没说话,她想起科西切的日常菜肴里,最简单的白面包是2钱一个,就这科西切通常都不会碰,连仆役都很少吃,最后被她分给奴隶士兵了。
士兵们吃过之后都对她感激涕零,士气高涨,她还不知道怎么回事。
原来,他们从来没吃饱过。
“我还真是,不称职啊!”
“何出此言?”
“实不相瞒,我是一名贵族,已经16岁了,再过两年也许就要去治理一方城区了。可我终日封闭在象牙塔中,不知百姓疾苦,连物价民生都知之甚少,未来执政不知道要害死多少黎民百姓。”
“这简单,你介绍个大单子给我,我得了财物,你了了心事,不失为两全其美之策。”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你们这些贵族总是飘在天上,从来不肯脚踏实地。做了错事悔而不改,遇到挑战逡巡不前,若是受到指责,总是大哭大闹,怨天尤人,却不见拿出半点举措,实在是令人不齿。如果你真有那个心,不如就从我开始,给我找条活路呗!”
塔露拉还没反应过来,陈玉就已经转将出来,厉声驳斥:
“休要在此胡言!你是杀手,若是放任你去杀人,那我们与禽兽何异。你伤好之后,须答应我金盆洗手方可离去,如若不然,我宁做反复无常的小人,也绝对要杀了你。”
“对,我也学过一些本领,若是你再胡乱杀人,我纵然身首异处,也要斩了你。”
“和正义感太强的家伙真是聊不拢。我答应你们,若是你们活着,我可以暂时不干那些勾当,但你们死了,我就不守约定了,如何?毕竟我也要求生活。”
“好,一言为定。”
萨菲尔德浅浅一笑:
“这年头好人不长命。你们如此锋芒毕露,小心命不长久。”
陈玉回道:“尽人事,听天命。有什么好怕的。”
话说到这个分儿上,三人都不再言语,拿起刀叉匕箸开始用餐,午饭比较丰盛,主要是鱼汤、麦粥和大列巴,大致是中产阶级的平均水平。
移动城市停靠河畔已有13日,捕捞了不少冰鱼,市价相当便宜,所以陈玉早早买了几条备用,反正冬天时肉类不易腐烂,至少还能放半个月。
今日有贵客来,仓促间只好用鱼款待。
但他的手艺相当不错的,而且还放了些许药材熬煮,味道醇厚浓郁,极为鲜美,连塔露拉这种生活优渥之人都食不言寝不语,只管埋头享用。
待萨菲尔德吃好后,陈玉拿出一瓶黑褐色的饮料,打开后有一股微微的酒精味。又取出一个大杯,配合面包,自斟自饮,悠然自得。
萨菲尔德:“那不是格瓦斯吗?你这人真不仗义,有好东西自己独享。塔露拉,帮我倒一杯,我也要喝。”
还没等塔露拉回应,陈玉一个爆栗敲她脑门,骂道:
“有伤在身,不许喝格瓦斯!姐,你也别听她的,我算是明白了,对她不能客气,一客气她就挑拨你心态,用诡辩把你弄得迷迷瞪瞪的,轻易就着了她的道。”
塔露拉点点头,拿起格瓦斯准备倒一点尝尝,却被陈玉劈手夺下。
“姐,你咋也动手了。我这格瓦斯度数高,你是女生,别轻易尝试。”
“怕什么,只是尝一口,不会醉的。”
“我不相信任何一个乌萨斯人的酒品。而且我还是男生,瓜田李下,不可以草率从事。姐你口渴还不如喝鱼汤,里面有药材,好喝又养生,来来来,我给你们各自乘一碗。”
二女:“好胆小~”
陈玉:“胆小又不是坏事,至少知道危险,方便拔腿就跑。说实话,萨菲尔德,你可把我害苦了,你说你昨天咋就攀上我的车架了?害得我现在提心吊胆,连忙清货,都准备细软跑路了。”
萨菲尔德:“我听力好,当时混乱中其他地方都有哀嚎惨叫之声,只有你那片区域没有杂音,听上去秩序良好,所以才选择攀在你的车辆下躲过审查。”
陈玉:“竟是如此,看来须在车辆底盘布置铁丝刀片,免得有宵小再行此事。”
萨菲尔德吐吐舌头,翻个白眼,朝陈玉做起鬼脸。
“除此之外,我还有一事不明。今早我被一人拉住,此人为乌萨斯族,素衣白裳,形容俊美,是个双刀刀客。他将我拉去贫民窟里演讲,似乎在谋划什么,对此你可有头绪。”
“当然有啊,他名为莫斯利,是鲁尔萨卡的信徒。”
“什么!异教徒!还信奉鲁尔萨卡!”
“别那么惊讶,乌萨斯出一两个异教徒很奇怪吗?”
“但异教徒每次出现,都伴随着一堆灾难。那些人脑子里全想着取悦神明,动不动就展开血祭仪式。鲁尔萨卡的信徒最喜欢把人扔进水里淹死,甚至包括他们自己,全是一帮丧心病狂的疯子。”
“呵呵,我非常赞同,为什么那些神不能像我家神明一样宽宏大量呢?我只要定期骂几句‘佩伦是xx’,我家神明高高兴兴地赐下力量了。陈玉,你要不要也信我的神,我可是神官,可以为你主持入教仪式。”
“子曰:‘非其鬼而祭之,谄也‘,我堂堂君子,才不去信什么神。”
“真遗憾!”
萨菲尔德浮夸地叹了口气,然后说道:
“吾为维列斯之神官,奉从神谕,效命于不死者科西切麾下。同行者有四人,黑神神官伊凡,冬之神祭司西琳,鲁尔萨卡教徒莫斯利,芭芭雅加孙女恩德雅,这些人实力非凡,不在我之下。”
一直噤声的塔露拉开口问道:
“你们的任务是什么?”
萨菲尔德有些疑惑,本欲拒绝回答,但陈玉轻轻提醒道:
“塔露拉是科西切之女。”
“竟是恩主之女,我懂了,你是被不死者派来监视我执行任务的啊!这下可遭了,我这状态一不小心被看见了啊,不行不行,该怎么向科西切交差呢?要不先砍死你,这样就没人发现……”
塔露拉稍稍拔剑出鞘,冷冽的剑光一下子将萨菲尔德心中的龌龊驱散了。
“开玩笑的,我一个病人,还指着他帮我医治,怎么可能伤害你,况且……”
萨菲尔德声调冷了八度,森然道:
“你的身手,不一定有我快。”
塔露拉未曾收剑,她还在等萨菲尔德的答复。
“真是的,死脑筋的人真可怕,我告诉你好了。科西切给我的任务是诛杀瓦连京一家。
“满门尽诛,不留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