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西切复出(1 / 2)
186年,彼得三世可谓春风得意。
整整13个移动城市为他打了白工,他什么都没做就白捡了一个半成品资源地,而且这些冤大头连经营模式都帮他摸清楚了。手底下不懂经营的废物文官也好照葫芦画瓢,为皇帝带来稳定的收益。
皇帝不好做啊。冬天时乌萨斯帝国与西南的卡西米尔王国又发生了激烈摩擦,第十一次乌卡战争随时可能在乌萨斯平原打响,必须准备好充分的后勤保障。北边的邪灵也趁天灾侵入帝国,必须准备铲除这些隐患。东部的龙门与乌萨斯贸易繁荣,这倒是件好事,但也要防备大炎的算计。
对了,还有受灾的西北冻原。虽然13座移动城市已经在乌拉尔山脉赚得盆满钵满,可还有数百万非城市人口留在西北冻原抵抗天灾,这些人怎么安抚也是问题。
这些问题说来说去,都是钱的问题。可国家也没钱啊,连年战争早把国库消耗一空,抢来的财富产业也因为经营不善很快败光。要不是国内资源还算丰富,靠着卖源石钢铁续命,国家连日常运转都会出问题。
现在,彼得三世正为节约预算而思考,试图想出一个不花钱就能把西北冻原处理好的妙计。这样,节约下来的资金就能尽可能投入到卡西米尔的备战中。他的军部曾经计算过,如果这笔开支能省下来,那么每个士兵能额外增加5个银币的装备预算。
要知道,一个农奴士兵只需12个银币就能买到。5个银币的装备预算能为单兵战斗力带来质的飞跃,对战卡西米尔的胜算也会增加。如果真的战胜了卡西米尔,那么帝国的所有问题都会迎刃而解,什么财政问题根本不在话下。
实际上,聪明的彼得三世只花了一秒就想出了办法,那就是任命瓦连京为公爵。
公爵,帝国权位的第一梯队,他们拥有铸币、土地交易、司掌户籍、修订法律等一系列能让皇帝杀红了眼的权柄。
彼得一世在位时,公爵甚至能组建私军,享有独立的外交权。
他们以移动城市为核心,形成一个个独立王国,与皇帝共分天下。若不是彼得一世雄才大略,将这两项权力收回中央,组建了七大集团军群,乌萨斯帝国早就从内部裂开了。
可惜,彼得一世拼命打压公爵阶层,彼得二世却为了给侵略战争集资,又恢复了他们部分权柄。然后战争愈演愈烈,皇帝不得不下放更多权力,让公爵们帮忙动员全国。
到了现在,彼得三世已经在思考新封公爵的问题了。瓦连京和他血浓于水而且忠心耿耿,更重要的是有赚钱的本事,公爵的权柄能极大地帮他动员鄂毕河流域五百万人口。
而且西北冻原与乌萨斯平原隔着一山一河,哪怕瓦连京搞砸了,也影响不到帝国的基本盘。
这事儿怎么算怎么有利,可皇帝的疑心却是警钟大作,仿佛有什么陷阱隐伏在合理的表象下。
黑蛇嗅着怀疑的气息,一步步逼近了天真的猎物。
罗伯特伯爵:“陛下,科西切公爵已在殿外候命。”
“哦?快传。”
不待科西切行礼,彼得一世朗声道:
“公爵乃国之栋梁,往后出入,可不必通传。”
“谢陛下厚爱。臣此行,特为感谢陛下对小女之嘉许。”
“诶,公爵之女龙章凤姿,学风甚佳。长大后必能如公爵一样,博学多才,长袖善舞啊!”
“陛下谬赞。”
两人商业互吹了好一会儿,彼得一世单刀直入,转入正题:
“公爵,朕观瓦连京侯忠心耿耿,贵不可言,欲授之以公爵之位,然此人功绩不足,恐不能服众。以公之见,该当如何?”
科西切一眼看穿皇帝的试探,但他故意说道:
“自古以来,怀负大才而资历浅薄之人,无不以两条道路作进身之阶,一则征战沙场,建立军功。二则出使外国,扬威海外。故而可令瓦连京出使卡西米尔,不战而屈人之兵,此法一月可成。或者,命他统领部队,剿灭邪灵,镇压反贼,此法三月可成。”
这话看似是出谋划策,实则是明嘲暗讽。瓦连京面容有缺陷,担任使节是痴人说梦。邪灵神出鬼没,反贼不成气候,根本不可能在三个月内筹够功绩。
彼得三世听出了弦外之音,叹道:
“若是先帝在时,瓦连京卿尚能有所作为。然朕外不能伏慑群国,内不能安定邦城。先帝之才,朕不及远矣,连有功之臣都不能善加利用,如何振兴帝国?”
旁边的罗伯特伯爵连忙说道:
“陛下圣文神武,国家安泰。臣贤将能,上下同心。更何况还有科西切公爵这样的栋梁之才,帝国称霸世界指日可待,望陛下勿要妄自菲薄。”
科西切顺势说:
“伯爵所言极是。我帝国自建邦以来,大小战事,常能胜之。偶有大败,大厦将倾,却总能转危为安,幽而复明,陛下可知为何?”
“公爵有何高见,请速言之。”
“国土广袤,城邦峻险。曾经,高卢王国两度犯我疆土,乌萨斯平原大半落入敌手,可高卢军队却在帝都城下折戟,最后被我军反戈一击,哥萨克骑兵从伏尔加河一路冲入高卢王都,高卢自此灭国。”
“是啊,朕每读史书,常感叹高卢重兵而不重城,重土而不重险。倾一地之兵,而战九地之敌。虽然连战连捷,可一旦主力尽丧,则难以转圜,军破国灭也在所难免了。”
“嗯。乌萨斯平原一马平川,仅有第聂伯河、顿河、伏尔加河等天然屏障,几乎无险可守,帝国纵使有百万大军,铺展全域也如泥牛入海。所以我军常以坚城为盾,辅以要塞重炮,与敌久持,常能胜之。”
“唉,公爵,此法虽好,可惜太耗钱粮,每次征战,国库积蓄俱无,官员怨声载道。很多公侯已经上书,让我罢兵休战了。”
“陛下,臣有一言,或许可解陛下燃眉之急。”
“卿快快道来。”
“陛下可知龙门?”
彼得三世一脸古怪地说道:
“此为卿之城邦,朕如何不知?”
“龙门南北为高原大河夹束,乃是西域锁钥,臣掌龙门之时,挥戈戟而西域丧胆,振长策而狄戎自缚。然龙门为魏贼所夺后,炎帝恐魏贼窃土自守,重设西域都护节制。其权柄地位,皆削至彻侯以下,徒留公爵之名而已。”
“炎帝竟如此打压龙门?朕素以为炎人亲如一体,倒是先入为主了。”
“陛下,为君者皆称孤道寡,此自然之理也。然魏贼虽遭打压,却也顽强不屈。九年里龙门不兴刀兵,却撮取了比战争掠夺还要庞大的利益,不理耕耘,却有超过十年所需的粮食囤储,所敛财物,甚至远超一国之积蓄。臣虽深恨此贼,亦钦佩其生财之道。”
彼得三世喃喃道:
“若朕能重得此等宝地,何愁国库空虚……”
“陛下,臣观魏贼能有如此盛势,皆赖其方略得当。一则,龙门弃金银而行纸币,纸币轻便,商人携此,行万里而不靡费一毫,若是金银,未至千里便已去十一。且龙门币轮廓文章俱精美异常,极难仿制,魏贼以此取信天下行商,故龙门商业繁荣,财富积聚。”
科西切取出一沓龙门币样板,里面不仅有龙门币现版,还有旧版,罕见的纪念币,变种币,甚至连废弃的初稿设计都有。
“陛下,这里还有各类被龙门查获的伪钞,臣详细分析了他们的破绽。”
科西切又呈上一本厚册子,里面全夹着龙门币的仿制品,品种齐全得令人赞叹。
彼得三世拿起一张与真钞无异的伪钞,问道:
“此钞与真品别无二致,为何会被识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