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月11号(二)(2 / 2)
“你是在挑战我们警方还是挑战法医,我们知道你走的时候他还活着,但这不代表你就没法实施犯罪。”侯一一从桌上的文件中抽出一张传真电话机的照片,举起展示给凌晓俊看,随后斩钉截铁地说道:“你就是用那台传真电话制造的时间差,并完成了对胡彦林的谋杀。”
“彦彦林是我记得罗贝跟我说彦林是窒息死的,我怎么用电话去杀害彦林。”
“凌晓俊,我跟你说,你这种角色别说这种话,注定了求锤得锤知道吗。”侯一一用食指搓了搓鼻子开始说起警队对案件的推断:“死者书桌上那台传真电话机的听筒有严重的漏电情况,能发出大概4毫安的电流,人被这个程度的电流持续电击,首先肌肉会紧缩,没法松开手中的听筒,还会迫使横膈膜麻痹,肺部无法工作,不用2分钟就晕了,持续3到5分钟会直接导致窒息死亡。这个你应该是做过功课的吧,我们法医这边通过核素检测出胡彦林在死前遭受过轻微电击,可惜你功课做得不足啊。”
“这个,不是侯警官今天科普,我还真不知道,是不是听筒老化漏电了,彦林也太倒霉了,怎么就碰上这种事。”
“那台传真电话机的听筒是人为做旧还是自然老化我们有判断,正常的听筒老化,哪怕满手沾水去握,也不会有太大的安全隐患,那支听筒的漏电程度可要严重多了,内部线头位置也像被人为挪动过。而且死者当天9点多还用过那台传真电话机,当时电话听筒还能正常使用。就在你中午过去了一趟之后,死者再接电话就遭受了电击。你看这老化的程度和时间是不是有点突然,总不能是冒出一个哆啦a梦盖了块时间布吧。”
“咳~咳~”张言用咳嗽声提醒侯一一严肃一些。
“总而言之就是。”侯一一气势如虹,“你提前将自己同样款式的听筒做旧,在拜访胡彦林的时候,趁他去阳台的空隙偷偷把原来的听筒换掉,离开书房之后你走到哪都行。你跟胡彦林这么熟,想必也知道他会频繁使用电话,只需要等他用座机的时候,你就可以完成远程杀人,制造出不在场证明。”
凌晓俊听到后,开始不断地眨眼,尽管还是冬季,他的额头已经开始汇聚起了汗珠,他想反驳,却又没办法组织起有效的语言否认侯一一的说辞。
侯一一见自己触碰到凌晓俊的心理防线,气势十分高涨,他也猜到凌晓俊敢不承认,是因为他觉得警方这边缺乏直接证据,他便用自信的架势说道:“我猜想你把胡彦林的电话听筒留在自己办公室的传真电话机上,估计是怕冷不丁地丢掉自己的电话会引起别人怀疑,你可能觉得只要抹除诸如指纹之类的痕迹,就没人会发现。可惜你粗心了。我们发现听筒和传真电话机座上有条配套的编码,在你办公室找到的传真电话机座的编码和电死胡彦林的听筒是匹配的,而在你办公室的听筒编码和胡彦林书房的机座又是匹配的,没注意吧。”
凌晓俊的五官瞬间拧在了一起,他双手捂面,带着哭腔说道:“那传真电话也算我和彦林友谊的纪念,我也是舍不得扔。我tm的,还很仔细地研究了那个听筒,怎么就没注意到编码。”
凌晓俊当然发现不了,因为就不存在什么配套的编码,刚才这套说辞只是侯一一用来诈凌晓俊的。
“凌晓俊,注意你的措辞。现在可以好好跟我们交代了吧。”侯一一和张言对视了一眼,露出工作完成的满意笑容。
凌晓俊也如实交待了他的犯罪经过,手法就和警方推测的一样,至于动机。
“侯警官你们说得没错,我确实是在‘华夏领先’的案子上违规了,我们的老总要退了,当时我也是一时迷了心窍,想着无论如何都要搞成这个大项目,这样大概率就能接老总的位置。所以就去找了香樟树做这起案子的韩依蕾的,我跟她说我把手上另一起项目飞单给她,让她把‘华夏领先’的项目给我。”
“韩依蕾?”侯一一疑惑地翻了翻自己手记本,“你说飞单给她的是‘韩原’那家芯片公司吗?规模体量差那么多,她凭什么跟你换?”
“这个侯警官你就不知道了,香樟树总部那边很迂腐的,其实整个行业都是,‘华夏领先’那起项目那么大,又不是韩依蕾自己的关系找来的,她顶多负责做,甜头不会给韩依蕾的,好处都是她那个主管王世昌,那个王世昌我也认识,就是能说会道,关系多,实际上没点专业知识,猜都能猜到韩依蕾这种年轻精英不会甘心给人做嫁衣。‘韩原’的项目就不一样,那个项目做成就是她的,冲这个理由她当然会答应换。至少我当时是这么认为的。”
“什么意思?”
“现在想想自己真是傻b。”凌晓俊说着说着露出自嘲的笑容,“我搞定‘华夏领先’的项目后,胡彦林来找我,我还想着能在他面前光彩一回。谁知道他直接把我和韩依蕾传送项目稿件的记录和聊天截图拍在我脸上,威胁我,要我不断把我们公司大项目和高质量客户给他,就大半年,我这么多年心血没了,我都自暴自弃了,我那时候都觉得胡彦林他说的没错,我是在报他恩,想当初我在香樟树也是靠他刷的履历,其实我去三户面试的时候说得都是胡彦林的经历,没他我确实坐不到今天的位置,而且我确确实实是违规了,我认了。谁tm知道,我发现那个韩依蕾就是胡彦林的姘头,根本就是胡彦林下套来整我。”
侯一一和张言自然是知道韩依蕾和胡彦林的关系,但倒是不知道凌晓俊所说的这些,侯一一梳理了一下情况又问:“你刚不是说你主动找的韩依蕾吗?说到底还是你自己想走捷径。”
“这个是没错,但我恨啊,我跟那个韩依蕾提了这个提议后,她肯定去跟胡彦林商量了,串通好了阴我,估计还在背后笑我傻x。想想我就气,tm的。”
“诶诶,注意措辞。那你是怎么知道韩依蕾和胡彦林的关系的?”
“有次亲眼看到韩依蕾从胡彦林别墅出来,当时有了疑心,旁敲侧击问了罗贝和他们家女佣人,这事她们都知道。”
侯一一点了点头:“嗯,其实你说的这些,韩依蕾和胡彦林合伙套路你也都是你揣测啊,你就是自己给自己添堵,再说你合法合规,别人也套路不了你。”
“唉,事到如今是不是他们套路我也无所谓了,但彦林确实威胁我,一点不念旧情,妈的,刚认识的时候关系多好,我知道我不像他,出类拔萃,但他有能力就可以盛气凌人了?!高傲得很,我跟你说”
“行了行了!你这就是推卸。”侯一一不想听凌晓俊推卸和抱怨的废话,“而且你知不知道你还间接害了王世昌。”
“王世昌?他怎么了。”凌晓俊面露疑惑。
“怎么了?为你们的违规买单呗。算了,不说什么了,也算是意外。”
侯一一也不想多说给凌晓俊压力,和张言做完了笔录,整理完材料,跟宋队几人开了个会,今天就先下班了,而张言又留下看了几遍卷宗,始终感觉还遗漏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