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露珠（2 / 2）

“庭儿也回了？他在哪里，怎么不带来见我。”语气虽带着责备，但那份开心却散发开来，老人说着是带来见他，身体却是离开了椅子。

文士只好快步上前一边搀扶着老人，一边说道：“小孩子太闹腾，怕他扰了爹，我让他母亲带去了后堂。”

老人与文士一齐到了后堂，便见到一位妇人和一男孩儿。那妇人见到老人便立刻站起身来行了一礼向老人问安：“爹，儿媳向您问安了。”老人便轻轻点头，示意不必多礼。

那孩子见到老人便立刻张开双手跑向老人，喊到“爷爷，爷爷。”

老人见状，也伸出手迎向小孩，那昨日连起身都困难的老人，竟然一把将小孩抱了起来，哈哈一笑说到：“庭儿，想爷爷没有？”

“想。”

老人又是一笑，快慰之情溢于言表，唤来仆妇，吩咐好生准备晚饭，随后便与小孩逗笑起来。文士和夫人便在一旁陪着一老一小。

晚饭时分，老人抱着小孩坐在主位上，自己没吃多少，而是一直在喂小孩吃东西，文士与夫人坐在下首位置，看到老人一直在喂小孩吃饭，文士劝道：“爹，你别光顾着孩子啊，你也吃点吧。”

“庭儿，到爸爸这边来，让爷爷好好吃饭。”文士又对小孩说道。

“是，爹爹。”小孩应道，又转头对老人说：“爷爷，饭，你吃。”

便欲从老人怀中下来到文士那边。

见孩子要走，老人连忙抱住孩子，说道：“庭儿，在爷爷这里不用管你父亲的，就在爷爷这，他不敢怎么样的。’’

文士见老人如此说，便也不好在说些什么。

孩子又看了看自己的父亲，见他没什么别的表示，便又坐在老人怀里了。又举起老人夹给她的一块透花糍，说道：“爷爷，吃，你吃。”

老人哈哈哈的笑了好几声，含笑道：“好好，吃，爷爷吃。”

晚饭结束后，小孩子闲不住，便要去顽，老人便牵着她去了后园，又命仆妇在后园点好烛火，让小孩自己在后园玩耍，自己坐在椅子上看着。没过一会儿，小孩许是玩得累了，又许是终究只有一个人玩，觉得没有什么乐趣，便跑到老人身边要听故事。老人一连讲了几个故事，小孩都不满意，缠着老人要听新的。

老人宠溺的摸着小孩的头，说道：“庭儿想听什么故事，爷爷的故事都讲完了啊。”

“那爷爷说说你的故事嘛，听爸爸说爷爷可厉害咧，那爷爷你小时候是不是也很厉害啊？”

听完这句，老人便想回忆，只是怎么也记不得，喃喃道：“小时候的事~小时候的~小时候啊。”

但不管老人怎么回忆，却怎么也记不起来，最早的回忆便是十五岁拜师的事，而十五岁之前的一切仿佛不存在一般，自己好像突然出现在这个世界，突然地要去学剑术，直到今天都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和不妥之处。从来不曾感受恐惧为何的老人，今天终于陷入了一种大恐怖的境地，额头冷汗满布，口不能言与语，老人越想便越觉得心中发冷。那恐怖好像化为一只洪水猛兽袭上心头，就在这时，十二个散发金光的两字词语突然出现，“文明、和谐，富强、民主……”，老人猛然睁眼，意识回归清醒，抬起头看见远处的天地竟然在逐渐泯灭，如燃烧的纸般化为一片片，在飘散中化为更小的灰烬，直接消散于虚空之中，老人又看了看身旁的孩子，此时的庭儿如一幅雕像立在旁边，老人抬起手摸了摸她的头，叹息一声：“好一场美梦。”他见不到的一幕是，遥远的虚空之中盘踞一条金龙，此时竟然在不断吞噬梦境碎片，直到梦境完全消散，金龙发出一声高昂的龙吟，飞向天外。

有道是：黄粱一梦终须醒，无根无极本归尘。金龙飞天归何处，不如凡间做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