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伪装（1 / 2）

英国公府内，郑清宥正准备出门找冯兴灿，不想正遇见了郑二老爷。

二老爷是个文官，举止儒雅，神态温和，看不出好坏。

他摸了摸自己的胡子，微微笑了笑，目光慈爱：“大郎这可是要出门？”

说实话，二老爷天生就生了一副慈祥面容，若是不了解他，定然会觉得他是心善之人。

郑清宥早就看透了他的二叔。

十岁那年就看透了，一直装慈祥和蔼，如果不是偶然偷看到郑二老爷在与二夫人密谋争夺爵位，他势必在之后的日子视二叔为亲父。

只是他没有想到，二叔都是装的。

“二叔这是把侄儿当小孩子看待，连出门都要向二叔汇报。”郑清宥冷冰冰的说着，连看都不看郑二老爷一眼。

二老爷知道郑清宥会有这种反应，丝毫影响不了他装慈爱。

越是这样，郑太夫人越会责骂郑清宥不知礼数。

他知道他这个侄子性格的，鲜少给他来软的，都是硬碰硬，他每每都占了上风。

“在二叔眼里，大郎就是没长大啊，二叔这是把你当自己的孩子看待。在长辈眼里，晚辈不管多大岁数，永远都是孩子。”

郑二老爷话中之意就是，郑清宥再怎么顶撞他，他都当是小孩子发脾气，不了了之。显得他有多么大度，不会和晚辈斤斤计较，宽宏大量。

郑清宥不吃他的这一套。

“如果加冠之年还是小孩，那这该是小孩岁数的人是不是等同还未来到这个世上。二叔您可真爱说笑。”

郑二老爷一时语塞，讪讪一笑接着道：“洵然，二叔都解释了一番，不必这么堵二叔吧。”

洵然，他也配叫？

郑清宥双眸冰冷，没有一丝的情感。

“二叔莫要浪费侄儿时间，侄儿不像二叔似的有大把时间，还请二叔让道。”郑清宥能猜到郑二老爷还有一大堆话还没说，他可没这个耐性听下去，也不想再搭理他。

听到郑清宥暗讽他是个闲人，郑二老爷强忍着怒火，对郑清宥挤出一个和蔼可亲的笑容。

“那二叔就不阻大郎去路了，大郎记得早些回来。”哪怕心里有怒火，郑二老爷也没发作，脸上依旧挂着笑容。

郑清宥没理他，直接从他身旁走过，走远了就轻声嘀咕道：“成日里就知道装，戏文上都没有这么会装的人物。”

一旁的小厮半夏听了忍不住，直接笑出了声。

郑清宥冷睨一眼半夏，脸上没有笑容，一双眼眸却暗含笑意。

“公子，二老爷不就是那样一个人物，要是站在戏台上唱戏，那场面……说不上的热闹。”半夏说笑道。

他是最了解郑清宥的人，郑清宥的脾气秉性他都知晓，一起相处了近二十年，越来越不像主仆。

倒像是兄弟，比堂亲兄弟还亲一些的兄弟。

郑清宥在外人眼里，是一个在年少有为却看淡生死的将军，无意间投来的目光带着一丝寒气，令人不寒而栗。他的眼神冷漠，总是没有温度。他知道，只有郑清宥看到自己心悦之人，才不会冷漠。

也是，此生只有两个莫逆之交的知心好友，当年一个在空余时间只会借酒消愁，一个终日颓丧，打不起精神。

好在都过去了，不好的事情都过去了。

他真的很少见冯兴灿笑过了。

是那种发自内心的笑。

“二叔于我而言就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爱怎么样随他去。现下他不就是天天在唱戏？不就等着我哪日战死沙场，我没成婚，他装得那般贤德，祖母看在眼里，你说爵位会是谁的？”郑清宥双目无神，慵慵懒懒。

郑清宥的声音轻飘飘的，连战死沙场的话都说得如此轻松。

他也不在乎这些虚名，人活一世，为的从来不是荣华富贵，而是顺心如意。

他人为的顺心如意，就是能和心悦之人长相厮守，守护颙国一寸山河。

这才是他活着的意义。

“我明白公子，公子哪里喜欢这四角方方的天，就是北地，都比这好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