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自断其臂(2 / 2)
皇帝微微露出欣喜:“贪心的确是贪心,不过,朕倒是欣赏你的坦率,刘绥,就依上回的照样给她送一份过去。”
该赏的已然赏了,该罚的自然也不能落下。
徐越卿与长孙畏走后,皇帝召来锦王。
锦王可随意出入宫闱,今日正好在母妃处一同品茶、赏花。
刘绥来召且不告知到底是何是由,叫李犀一路上琢磨不透,少不得回想这几日自己可有做错什么,思来想去还是不得头绪。
进书房之前,李犀叫住刘绥,偷摸摸摘下腰间血玉珠佩放到他手里:“敢问公公,父皇如此急切到底是为了何事?”
“是建功立业的好事。”刘绥连将锦王的礼推还,又闻里头皇帝在问锦王到了何处,又请人进门,“圣上一向最疼您,自然是念着您的好。快进去吧,别叫圣上等急了。”
皇帝与长孙畏、徐越卿二人交谈颇有一阵,奉茶宫女趁间端来皇帝喝惯了的银针散到七成热端了上来,放在他手边又退了出去。
锦王望了眼她,不见她有任何深色,又低下头慢步走向皇帝:“父皇安康,不知召儿臣来是为了什么?”
“你供上来的银针倒是符合真的口味,味香汤清,倒是很好。”
皇帝这番没来由的夸赞叫锦王愈加担心,仔细逢迎着:“父皇喜爱,儿臣必然要给父皇最好的。”
“你懂事也很孝顺,朕这儿有个差使要吩咐你去办。”
“父皇吩咐,儿臣必万死不辞。”
“你若办不好,定是该万死了。”
平南侯孙谖自小跟着父亲沙场来去,嘴虽木讷可心却是个忠勇恩义之人,只不过在子嗣上有些糊涂。孙家至孙谖这一辈已是五代单传,为了不过好在孙谖妻妾不少,共生了儿子、三女,孙明镜又是其中最年幼之者,上有平庸的兄长承爵自然要轻省许多,积年累月的放纵致使孙明镜成了如此这般不成器的模样。
孙谖家小都在京中,就算得知账簿已到皇帝手中,也绝不会犯上作乱,如此一来掌控其家人就犹如握紧其命脉。
皇帝要锦王来,为的就是让他好好看着这一大家子,尤其是孙明镜。
锦王战战兢兢领命,皇帝依旧是一派轻松地低头看自己的奏折:“军饷一事与支度使脱不了干系,我记得张久宁是你保举的,对吗?”
“父皇,儿臣绝不会做有损江山社稷的事情,张久宁虽是我举荐的,可是孙明镜同我说这人是孙家旁系血亲,我见他也是个机灵巧思之人便向父皇提了他,其他一概不知啊!”锦王噗通一声跪下,声泪俱下地解释以证清白。
皇帝抬头,道:“行了,我知道了,交代你的事情可办好喽。”
“儿臣定不会叫父皇失望。”
出了尚书房,锦王依旧是两股战战、头上发着冷汗,刘绥见他这副模样当今上来扶着他下了台阶:“不是建功立业的好事儿吗,殿下怎么这样了?”
“劳公公挂念,不过是最近身子不大好,发些虚汗,回去喝些汤药便好了。”
“殿下还当保重身体啊。”
锦王将方才藏在袖中的那枚血玉珠拿出来,郑重交付给刘绥手中:“还请刘公公收下本王的心意。”
刘绥推拒着:“王爷客气了,老奴不敢当。”
“就当本王请公公喝杯茶吧。”
锦王实在客气,刘绥推脱不得只好收下,嘴上说些祝福的话将人送走后,又会屋中侍奉。
皇帝见他眉角含笑,也笑了起来,问到:“又收了什么好东西?”
刘绥笑呵呵地拿出血玉珠:“殿下说给我喝茶去。”
皇帝结果,在手中一摸索,道:“是个好东西。”
“那老奴转赠给圣上?”刘绥倒也不藏私,皇上问什么他就如实答了,像个没头脑又有些憨傻的老者。
皇帝依旧丢给他:“他送你的就拿着吧,也不值当什么,白叫他过虑。”
“那老奴倒是占了宗便宜。”
“占了宗便宜?你怎么越老越没成计了,他是送你还是贿你叫你把朕的事情转告给他?”
刘绥跟着皇帝许久,自然晓得皇帝生着闷气,不说出来今夜是睡不着觉的,追问:“圣上觉得锦王在孙明镜案上不清白?”
“你看他今日的德行,惴惴不安,又生怕我多问一句,这不是做贼心虚是什么?”
“圣上明鉴。”
赵昭依陆非同命令在孙家门外驻守多时,午后便由锦王的人接管去了,不知全貌的赵昭不服气可又怕打草惊蛇只好先行会府中问询一般。
长孙畏得知看守孙家交由锦王负责,只叫赵昭依言顺意别再去孙家与锦王的人起冲突。
陆非同在侧喟叹:“圣上此举与孙谖又有何异?”
张久宁升至支度使后便与太子党划清界限,朝中也常为锦王表功,锦王也与之来往比较密切,现如今张久宁与孙家的关系渐浮出水面,锦王可全身而退?
长孙畏笑而不语,这才是圣上的罪罚,锦王为保清白只得自断其臂,日后将锦王的痕迹清楚起来也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