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神界故隙(1 / 2)
伍佑安在雨里跪了一夜,全城百姓都传开了,要换新的城掌了,新城掌刚来就惩治恶官,为民除害。
经过一夜部署调备,第二天天一亮,治洪紧锣密鼓地展开了。
裕傲擎下令多辟河道,开流治洪,由落冥亲自督察。
落冥神色疲惫不堪,他已经三天没合眼了,坐在临时搭建的土台上,监督救灾抢险工作。
水流湍急,暴雨如注,落冥渐渐心生烦闷,真是累死了。干坐着光看着来来往往的官兵,在对岸修筑河道,争分夺秒抢救灾民。
现实跟他想象中完全不一样。
以前的他都是吟诗作画,下棋听曲,学武练剑。就是上一次和裕倾出征,也是裕倾在调动部队,厮杀战场,运筹帷幄,他一点参与感都没有。
一到动真格的就由裕倾上前立功,自己就只能隐匿在后。
现在救灾他摩拳擦掌,想要大干一番,立功成名,却施展不了拳脚。
他曾在那天晚上请命,自己所修为水系神诀,倘若施功,不出十日,便可解救天下苍生。
裕傲擎却当众呵斥他:“不要瞎逞强,历来哪有用神诀作战救灾的?不能打破传统,有失身份。”
落冥当场愣在原地。
自古以来,神诀由神界皇亲贵族,国家大员学习,内容也由此划为三六九等。
明明用神诀便可以解决的事,却要被整个神界讨伐。
神界凌、瑞、兴三国公认神诀只是一种身份象征,也可施用于防身或比武,但没有用来打仗救灾,施建工程的,神界普遍认为,那是下等人该做的事。
若倘有一国用神诀进行打仗救灾,施建工程,那么就会展开国间竞赛,会神诀之人自然是越多越好,就无法维持神诀在上流阶层流传之象,不利于统治。所以三国君主一致达成共识。这样一来,抑制了神界发展,他们也在所不惜。
其实他一挥手便能解决的事,他们得蛮干数日,落冥闲了下来,还几天几夜不能睡,自然无聊乏困,反倒是那几个苦工有事可做,来回倒班,有觉可睡,应该心里也不像自己那样空寂。
不过这样更好,拖的时间越长,向凌王要钱要兵越多。
落冥正想着,苍鹭端来几碟凉菜和一碗白粥:“爷,用饭了。”
“这一天天的吃的也太寒碜了,这是人吃的吗。”
“爷,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啊,裕将军说了,要和百姓同甘共苦,携手治灾。”
落冥拿起筷子,顿了顿,问道:“裕将军呢,吃饭了吗?”
“哪里顾得上呢,他老人家四处探访考察,披着蓑衣忙得不可开交。”
父亲这是把最轻闲的活儿留给了自己。
落冥心里涌入一股暖流:“你提醒他身边的下人,注意着点儿裕将军身体。”
“是,您快吃吧,趁热。”
“不了,你记住,裕将军不吃,我也陪他。”
落冥望向远方,一直老鹰正扑闪着翅膀,划过天际,勾勒一道道群山。
“苍鹭,你去取纸笔来。”
凌国宫殿内,凌王正和一众新进的美人儿戏耍,凌王怀里的新宠妩筝将头探到他的颈窝,媚眼如丝,口里正含着一片玫瑰花瓣,用舌头拂弄唇上的花瓣,花瓣在红唇上摇晃,轻扫凌王的耳垂,傅临进来报:“陛下,密报来消息了。”
凌王坐起身,整了整凌乱的衣服,叫舞女退下:“哦?给我看看。”
傅临捻开蜡丸递上,凌王拿出里面的纸条一看,不禁满腹疑惑。
傅临又递上奏章道:“这是裕将军的奏章。”
凌王接过来仔细阅读:“裕傲擎说,伍佑安只是中饱私囊,贪污受贿,但经查实未有不臣之心,江堤确实有被人炸过的痕迹,损堤之人尚在调查。”
难道真的错怪他们了?
伍佑安这只替罪羊没死,真是意料之外。
傅临见凌王愁眉不展,道:“要不要叫丞相大人来商量一下?”
“不必,他已经不值得信任了。”
凌王看着烛火闪烁舞动,沉思一阵,道:“你说,我记得为求无患,总共派去数十个探子与凌卫里外应和,为何一个月过去了只有一个人来报说他们行动没有异常?”
“还要老奴多嘴干什么?陛下英明睿智,想必心中已有决断了。”
凌王勾起嘴角:“守在郁城周边的兵减去一些吧,让凌卫自己揣度,留些有用的。那些隔墙耳嘛……先留着别削,驯养驯养。”
傅临笑道:“陛下英明。”
不是迷惑本王吗,本王就陪你玩玩儿。
妩筝媚眼如丝,笑吟吟地将口中的玫瑰瓣取下放到酒中,喂给凌王:“陛下真是厉害,俗话说做狗就该有做狗的觉悟,乖一些才能讨主人喜欢,您说,筝儿说得对不对啊?”
凌王哈哈大笑,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拍拍手,方才脸上的狠厉已不复存在:“美人,接着舞啊。”
丝竹声响起,大殿内又是一片轻歌曼舞。
妩筝抿唇一笑,仰头将手中的残酒一饮而尽。
“要是天下人都像你这么乖巧,寡人便放心了。”凌王用手指勾起她的下巴,啄了一口她的嘴唇,低头吻住她的颈窝。
妩筝仰着头闭上眼,呢喃道:“筝儿不是性子乖巧,能管住自己的心,而是把心放在了陛下那里,筝儿的心已经不由筝儿自己做主了。”
凌王冷笑一声,吻上她的嘴唇。
一块块肉上淌出的油和香味一起漫出来,勾引着人们的味蕾,柴火被烧得噼啪有声,火苗跳跃舞蹈。
裕倾一边啃着鸡腿,一边含糊不清地问陈景澈:“你是怎么受伤的?”
陈景澈摇头叹息道:“真是太凶险了,差一点我就没命了,我是魔界的。”
“魔界?我还是第一次见到魔界的人。”
陈景澈被肉噎着了,舀了口水灌下,拍着胸脯道:“我还是第一次见神界的人呢。”
“都说穿界难似让日月倒行,你是怎么穿界的?”
“嗯……我也不知道啊,我是魔宫侍卫,晚上喝酒的时候见到了一个美人,我就跟上去了。”
裕倾一脸鄙夷:“你跟着人家干什么?”
陈景澈笑得直冒傻气:“哎呀,没想尾随,我只是想向她搭讪而已嘛,我绝对没有什么歪心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