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揭棺而起,福威少镖头,天生神力(2 / 2)
清者精微之气经三焦直上胸口,得肺之呼吸鼓荡,混合而生津液,宣泄而下行入肾,混合肾气入精宫后再缘督上升入脑。
浊者为营,或再次蒸腾入肝,或入膀胱三次循环……
如此反复数次,终于遍及五脏六腑、四肢百骸,血脉奔行,经络通畅,皮肤温热生光,肌肉弹动有力。
陆泽喟然长叹:“总算是真正活了过来。”
……
一个时辰后,陆泽站在大殿门口,冲残破的三清塑像俯身三拜,告罪一番,又对守真小道士的遗骸道:“你们师徒因我悟道,继而改变命运,这番因果我来承负。”
而后,连念三遍《太上洞玄灵宝天尊说救苦拔罪妙经》,点燃从杜档头身上找到的火折子,扔在殿内堆积的干柴草叶上。
老房子着火最是迅猛,转眼间吞没了整座道观,屋顶轰然垮塌,将三具尸体和所有痕迹掩埋。
陆泽背起包袱,里面装着舔包所得的几十两银子和百来个铜钱,一函经书,一块火烧过的包袱皮——《龙虎丹经》,几块干粮,斜插了桃木法剑,一甩拂尘,大袖飘飘,运起初学乍练的“穿林步”,潇潇洒洒的下了葛仙岭。
……
大明正德十四年十月,宁王之乱才平息不久,皇帝朱厚照正兴冲冲的率领大军“南下平叛”,而遭受战乱荼毒的江西又逢旱灾,民众困苦已极,逃聚山谷为匪作乱的不知凡几。
陆泽从上饶走到贵溪,区区百五十里路程,便遇到六拨儿流民、八次劫道。
最后这回,甚至就在县城外五里,十几号人用水桶粗的大木拦路,待到他走到近处时,挥舞刀枪从林子里冲出来,咋咋呼呼让他交出买路钱。
陆泽叹息一声主动迎上,劈手抢过一根哨棒,用“杀虎枪”三招两式放倒数人,余者见势不妙一哄而散。
他冲着仓惶奔逃的背影喊:“以后见了独身行路的道人躲远点啊,你们惹不起!”
“基本的江湖经验都没有,还学人出来打劫?真是的。”
陆泽摇摇头,丢开棍子,就势坐在那大木上,脱鞋倒出里面的砂砾,顺便揉揉发酸的脚踝。
他的身体经过一次先天真气洗练,筋骨强健力大如牛,但还没有做到“力达四梢”的程度,又未系统练过赶路用的轻功身法,鞋子也不甚合脚,长期行路难免疲累。
正休息间,一阵銮铃脆响由远及近,转眼间一匹骏马从后方奔来,在五丈之外勒住缰绳。马匹嘶鸣着打横身躯,亮出插在后方的一杆黄线刺绣雄狮旗,风吹舞动,隐约可见背面两个漆黑大字,“福威”。
骑士上下打量陆泽一眼,脸上堆出笑容,抱拳道:“在下福威镖局镖头史良,有礼了,可否请道长借个便道?”
陆泽明白这是把他当成劫道儿的了,不过福威镖局?很耳熟啊。
他从容穿鞋,用拂尘拍打几下身上尘土,抱拳回礼道:“福生无量天尊,贫道守和,见过史镖头。请不要误会,此木是适才一伙乱匪所为,让我给打发了。”
史镖头放眼一扫地上痕迹,便知他所言非虚,当下赶忙致歉。
说话间,又有两骑赶上来,为首者是个十六七岁的少年,面如敷粉英气勃勃,虽有少许风尘却难掩其秀美,腰背挺拔,目光清澈,看到陆泽,脱口赞道:“这位道长好清逸的相貌,令人一见忘俗。”
史镖头觉得他此举有些唐突,赶紧接过话茬代为介绍:“守和道长,这位便是我福威镖局少镖头。”
少年笑着抱拳道:“我是林平之,见过守和道长。”
陆泽暗暗点头,自己这新皮囊卖相可比彦祖天乐,小伙子有眼光,不过……林平之?嘶呀,这下有意思了。
微笑回礼道:“少镖头亦是貌比潘安宋玉,人间少有。”
两人商业互吹的空档,史镖头插空把大木拦路原委一说,林平之两眼放光的问道:“道长亦有一身好武功?”
陆泽摇摇头:“我不懂什么武功,只是天生神力而已。”
此时,后边吱吱呀呀行来十几辆镖车,另一位镖头带着数名趟子手上前来,围着大木商量怎么挪开。
陆泽将拂尘反插衣领,挽起袖口走到大木前,两手抱住嘿的一声抬起来,不见如何吃力,硬生生拖到了路旁。
众人忍不住惊呼道:“这木头少说也有两千斤,真真好大力气!”
对其说法再无怀疑。
林平之少年性情单纯,又是初入江湖,心里藏不住话,便没口子称赞,并盛情邀请陆泽乘马坐车。
陆泽表示骑马不会,坐车要避嫌,仍旧安步当车,随着队伍徐徐前行。
林平之索性下马相陪,一点不见外的东拉西扯,说说笑笑。
史镖头几人有心劝阻,但见其兴头虽盛,却没说出什么机密消息来,陆泽也没有套话的意思,便听之任之,暗中关照。
没过多久,车队来到江边渡口,远远见一溜儿木屋房舍错落排开,江面波光粼粼,有十几条小船停靠栈桥,最外侧的茶棚子里,十几名戴斗笠的赤脚黑汉子闲坐。
每个人身旁放着长短不一的包裹,端碗喝水之时,冷厉目光从帽檐下扫掠道路。
陆泽神识最是敏锐,遥遥感知,赫然一片血煞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