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八十五章 心软煎熬(1 / 2)
太子已废,索额图一党也尽数落马,朝中不少震荡,旁的不说光是顺藤摸瓜牵扯出来的官员便占朝廷十之三四了。
若是将这些人尽数处置了去,朝廷立刻就会罢停,处处捉襟见肘,到时候,麻烦的可不只是这些牵扯进来的人了,麻烦的更是万岁爷,牵累的是整个大清的发展。
康熙爷饶是想将太子一党一网打尽,可也不得不顾及着,同诸王公大臣商议几日这才决定只处置索额图和几个紧要人物,其余的贬的贬罚的罚,倒不至于一下子要了命。
而这些人下去了,势必要再提拔一些人上来,康熙爷细细考量着,直郡王和一众皇子们也紧盯着这些位子,意欲推自个儿人上前时也谨防叫旁的兄弟们占了好处。
故明面上瞧着处置了太子及其党羽,局势平稳了不少,然实际上暗地里更变幻莫测、诡谲异常,四爷一贯的“闲人”做派险维持不住,心底也不禁急躁起来,私底下欲联系六弟和伴读李荣保及其兄长马齐细细商议。
几个紧要的位子他一直盯着,总不想便宜了旁人,直郡王和三爷的动作不算小,这几日已隐隐露出别苗头的架势了。
有道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再没有比玉琭更了解康熙爷心思的人了。
胤礽被废几日,康熙爷便失眠了几日,除了废太子的当日,听说胤礽又病了,康熙爷几次流露出不舍之意,想亲自去看望胤礽,偏又下不得决心,整日煎熬着自己的心。
康熙爷不曾言后悔废太子之事,可玉琭总瞧着康熙爷心里还是舍不得看着疼到大的孩子经受痛苦,到底是他的嫡子,打小没亲娘,又是康熙爷亲自拉拔教养着长大的,即便不做太子,也是他疼爱的儿子。
玉琭本以为依着胤礽先前如此过分的行径,康熙爷此一废再不会起怜悯之心复立胤礽了,想着这一世到底不一样了不是,可清官还难断家务事,这么多年的父子之情也不是一下子就能消磨完的,就康熙爷这心软劲儿,以后可难说了。
康熙爷睡不安稳,玉琭也跟着睡得轻,又是夜半,玉琭只觉身边一凉,是康熙爷坐起来了。
玉琭没动身,只还侧身躺着稳住呼吸,眯着眼睛在黑夜中描摹着康熙爷的身形,眼下已然快冬月了,殿里早早烧了地龙饿炭盆,虽说是暖和和只着单衣身子没一会儿就得冷下来。
可康熙爷觉不出冷似的,枯坐了好一会儿,数不轻他叹了几叹,料想是坐不住了康熙爷自个儿摸黑披了衣,小心翼翼起了身,临走前倒还不忘给玉琭掖了掖被角儿。
玉琭闭上眼睛没再看他,没一会儿便听得极轻的“吱呀”一声门响,康熙爷出去了,紧接着又是梁九功压着声儿问安,外头含混的说话声玉琭听不大清,只道是主仆二人裹着风离开了永和宫。
没一会儿魏启轻轻叩门同花月进来,也晓得主子没睡,略点了豆大的一盏灯禀报。
“主子,万岁爷去东宫了。”
“猜就是如此,入夜前下头人来禀,说太子病得起不来身了,都烧糊涂认不得人了,嘴里喊着额娘、额娘,如此万岁爷怎能不心疼。”
玉琭轻声道着,接过花月递来的热茶小口小口抿着,一双眼睛里朝东宫的方向望着,满含讥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