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四十四章 移驾热河(1 / 2)
这天气又潮又凉,他皇阿玛又病着,时而发烧厉害了连被子都捂不热,故每日一早一晚必叫人将被子架在炭盆上烤一烤才干燥舒适,四阿哥都在御前伺候两个月了,他皇阿玛是冷是热是舒适还是不适他一看便知。
四阿哥知道了康熙爷撒谎,可为着孝道仍一言不发,免得叫老父亲失了颜面,然康熙爷对着四阿哥的眼神儿已然不好意思极了,只得又替自己解释一句。
“倒也不是刚起,不过朕也没勉强自个儿就是了。”
四阿哥不再看康熙爷,只抱起榻上的被褥亲自烘了烘:“到底勉强没勉强只有皇阿玛您自己知道,总归儿臣说话素不管用,有些话还得叫额娘来说您才能听进去些。”
四阿哥面上无甚表情,可心里还是有些气的,倒不是气皇阿玛不听话,他只气这湿漉漉的鬼天气不见转晴,气自己没本事替皇阿玛更分担些,以至于皇阿玛病着还得处置政务军务。
他要是有大哥那样的本事就好了,即便不能代替皇阿玛去阵前,也能在皇阿玛跟前儿,替皇阿玛处置些个紧要的事务。
这本该是太子该做的,可太子确无太子的样子,整日就知道同兄弟们掐尖吃醋,下头稍有不对便动辄打骂,前几日听说夜半太子帐中还抬出一个十多岁的宫女,也不知是被打死的还是被折磨死的,用破席子一卷便扔了出去。
这事儿知道的人不多,可他不信皇阿玛半分没听说过,然皇阿玛仍对太子十分纵容,四阿哥心中既困惑又隐隐愤怒,这样的储君得了皇位之后真的能一心为国吗?
若叫他登基只怕头一件事便是排除异己,从前太子多宽厚的一个人,四阿哥如今还记得太子二哥是怎么拉着他一道追逐玩乐的,可自从他做了皇额娘的儿子,太子的脾气越发古怪,待人也刻薄了许多。
他心情好的兄弟们就好,他若不好,便也不想兄弟们好过。
这就想得远了,四阿哥只觉手上一轻这才回了神儿,康熙爷正立在他跟前儿帮他一道烘着被褥。
奴才们尽数而出,四下无人,康熙爷话也放软了些:“孩子大了,都晓得捏你阿玛的软肋了,阿玛给你赔不是,你莫生闷气了,近来确叫你辛苦了,爷也不是真不在意自己的身子,确是躺不下去了。”
“战事瞬息万变,而爷只能整日困囿在这一方营帐中,这与在京中有何不同?实乃违背爷的初衷。”
多好的阿玛啊,便是身为天子在孩子面前也甚架子,做错了还知道认错,可做儿子的是如何对阿玛的?
他自认问心无愧,可旁的阿哥们呢,他只想想就替皇阿玛心酸,更何况皇阿玛又那样疼爱太子,太子可曾对得起皇阿玛对他的纵容疼爱?
“阿玛,你快快好起来吧,儿子不用您赔不是,儿子是气自己没本事,这时候没法替您分忧,这长大也难了。”
四阿哥鼻酸得厉害,是气自己对时局的无能为力,也不满自己无论做得多好都比不上太子在皇阿玛心中的地位,是气馁和不甘交织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