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 酒后话往事（1 / 2）

冷如冰招呼方毕，那老者呲牙一笑道：“姑娘说的太客气了，雪地赏梅，你们才是一对佳客，老夫假若不懂风趣，怎敢冒昧前来打扰！”

司马瑜只觉这老者非常有趣，立刻笑嘻嘻的打招呼道：“老先生，你也是个雅人，一个人躲在梅林里享清福，前朝和靖居士梅妻鹤子，你大概也在乐享天伦吧！”

他说话太荒唐，所幸礼貌还不差，冷如冰心里顿时捏了一把汗！此时身在太湖之畔，这老者很有可能就是七大凶人之首的方天华，这莽撞的弟弟怎的如此不知轻重！

幸好老者并未生气，反而哈哈一笑道：“老头子孤身一人，单独惯了，不耐烦去找家室的劳累，也没有林居士那以梅为妻，以鹤为子的雅兴！老头子是饿了两三天，在林中啃雪咽梅果腹，被你们这一阵酒肉香味引来的！”一边说着，身形已经移动至亭内，两眼盯着桌上的酒葫芦。

司马瑜笑着送上葫芦道：“老先生面无菜色，不象几日未进食的样子，大概是酒道中人，也爱喝一口吧，别客气，请！”老者接过就来，满满的惯了一大口，然后又拿起一大块鸡肉，放在嘴里狼吞虎咽的嚼着。

冷如冰却见这老者，满口洁白的牙齿十分整齐，与他的年龄豪不相称，不禁心中又是一动，开口问道：“老先生高明贵姓？”老者笑道：“你这女娃儿太不懂礼数，还不如这小哥儿活泼可爱，老头子不过才吃了你们一点东西，就要委屈的先报名姓吗？”

冷如冰连忙笑道：“这是晚辈的不是了，晚辈冷如冰，先师空空师太，这位弟弟名叫司马瑜，长眉笑煞传人！敢问老先生尊号！”

老者谈谈的“嗯”了一声，轻轻的说道：“不错！都算是知名人物！老头子脱离江湖已久，没想到江湖上，又多了你们这些后起之秀！方才你称空空为先师，莫非……”冷如冰叹道：“家师已经圆寂了！”

老者闻言一愣道：“死了，那倒是可惜了！”说完又看向司马瑜道：“你师父呢？”

司马瑜道：“家师尚在，此刻有事前往杭州！”老者微笑道：“那还好，我比较喜欢你师父，因为他能喝酒，古来贤者皆寂寞，惟有饮者留其名！希望你师父长命百岁！”司马瑜高兴的道：“谢谢老先生！”

冷如冰听的秀眉一蹙，这老者也许不是方天华，可也绝非等闲之辈，想了半天又道：“现在老先生可以见示尊号了吧！”

老者望了她一眼，缓缓吟道：“曾与帝王同一家，金銮殿上不下马，跨下青牛登天去，不以素白轻桃花。姑娘可曾猜到？”冷如冰笑了一下道：“前辈只说了一个姓字！”

司马瑜嘟着嘴道：“说了半天只说了一个姓，到底是姓什么还没说！”冷如冰白了他一眼道：“你就是不肯用脑筋，前辈的四句话，每一句都扣着一个李字！只听二三句就知道了，金銮殿上不下马是诗仙李白，跨下青牛登天的是太上老君李耳！”

司马瑜恍然道：“原来如此，曾与帝王是一家是指唐代李氏，最后一句是说与桃花同分春色的李花了，真有意思！”冷如冰笑道：“事后诸葛亮，还好意思说！”

老者望了冷如冰一眼道：“姑娘悟性不错，老夫再打个哑谜！”冷如冰轻轻一笑道：“只要不太深，晚辈可勉强一试！”

老者在念道：“阴阳同归理，鸿蒙天地分！”冷如冰心中一震，已知此老不是方天华，可也不是好路数，虽然已经猜出答案，但摸不准老者来意，一时也未开口。

司马瑜却福至心灵，自作聪明的道：“这回我可猜出来了，阴阳同归，一也；鸿蒙始分，天下定也；你是“信口开河”李一定前辈。”老者闻言一笑道：“难为小哥儿还记得老夫之名！”

司马瑜高兴道：“我是听家师说过，在由前辈姓氏上猜的。冷姐姐，这次我是先知先觉，比你快一步吧！”

冷如冰微微一笑，没有做声，“信口开河”李一定却笑道：“冷姑娘早就猜出来了，只是涉及师门恩怨，怕老夫追究，所以才故意藏拙，其实老夫名列……”

冷如冰接话道：“晚辈并非怕前辈追究什么恩怨，只是此来另有目的，不想节外生枝，有道是父债子偿，师债徒担，前辈若想追究，晚辈接着便是！”

司马瑜这时开口道：“你是七大凶人之一！”说完后立刻觉得失言，瞪着一双大眼看着李一定！冷如冰也是一翻白眼，对这个司马瑜小弟弟真是服了！

谁知李一定毫无怒意，哈哈大笑道：“小哥儿说的不错，老夫名列七大凶人，难道还会对你们后生小辈发脾气不成，那就是七大无赖之一了，还配称什么凶人！”

司马瑜见他果真不生气，不禁含笑说道：“前辈长相生性都非常慈祥随和，一点也不凶嘛！”

李一定叹道：“小哥儿以貌取人，早晚要吃大亏，老夫当年心狠手辣，凶人之名并非幸得，只是经过一次教训后改变了性情而已！”司马瑜好奇的问道：“前辈经过什么教训？”

冷如冰连忙出声制止道：“瑜弟，不可造次！”李一定摇手道：“冷姑娘不必多心，你一定是以为老夫在令师手下吃过亏，其实老夫受教训的不是那一次？”这下连冷如冰都感到诧异，疑问道：“前辈还遇到什么高人了吗？”

李一定手拿着酒葫芦，惯了一大口酒，也不住叹息，慢慢的归纳一下思绪，才缓缓的道：“老夫壮年之时，孤身闯荡江湖，满手血腥，却从未做过一件善事，因此争得一个凶人之名，就在老夫四十七岁那年，在衡山与空空师太相遇，一言不合就动起手来，相搏近千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