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1 / 2)
进了院子,大家都在各干各的,擦拭佩刀,打扫卫生,或者在互相比试,或是闲谈静坐,游戏人认识秦祀则与他微微鞠躬算是敬重的打个招呼,有些人咋向一旁的人打听着秦祀的身份,投来的目光中或有不屑鄙夷,或有平静划过。
秦祀都不怎么在意,走到最后一个房间,房门开着,一到门口就看到一览无余的屋子里,一套桌椅,一张床,门对面的窗户旁还有一张书桌旁边堆着一些杂物。
而何槐荫则坐在书桌旁背对着秦祀,估计是听到声音正回过头打量,脸上的神情从疑惑专为愉悦站起身迎了过来,说道“秦祀?怎么有空来这里?”秦祀微微前倾身子微笑道“我回来的晚,有些课没跟上,想来向您讨教。”何槐荫伸手将他引了了进来,在桌子上倒了一杯茶道“难得能帮您一些。”,说着从书桌上翻出一个本递过去说道“后面这些是这几天的记录,我笨,所以什么都爱写下来,应该能帮上一些。”
秦祀客气的接过本说道“还是你认真,师傅都不止一次夸过你。”何槐荫憨笑着摇了摇头道“不过是笨办法罢了。”秦祀翻着本,似乎很不在意的说道“明年四月你也会和我们一起参加科举,不知对未来可有什么想法?”何槐荫讪笑的摊了摊手道“你瞧,我都住在这了,考试之后自然就是做个侍卫,有陈大人赏识也算是不错的出路了。”秦祀放下本挑了挑眉,调笑道“考试也不过是走个过场,你这未来早就定了好呀。”
二人一阵无话,秦祀顿了顿打破平静说道“做个侍卫固然是好的,在宫里碍于两位陈大人的颜面,你也不会过的太苦,只是也不会升高,这样的平淡的日子已经满足了吗?”何槐荫苦笑一声道“如今已经是借着陈大人的善心步月登云了,其他的也不敢妄求。”秦祀垂着眼眸悠悠道“若是有建功立业,平步青云的机会,您不想试一试吗?陈大人能护您一时,以后年迈隐退,您不想让他们晚年无忧吗?还有一些人,你不想有机会为她说一句话吗?”
究竟是什么,安定了他平稳度日不争权贵的心,又将它搅乱那?何槐荫愣了一下,怔怔的看着眼前的秦祀,眼神却无法聚集,恍惚的视线投过秦祀,似乎飘到伯阳县县衙那座碎花厅中,那个说着一生一世一双人的姑娘,终究没有抵过权贵的摆弄。
“我命如草芥,人微言轻,入了朝堂也不会说什么,再说了,这皇城里哪里还有比我差劲的人?需要我去皇上面前说什么。”何槐荫沉沉的说着,似乎整个人都陷入黑暗中,从门透进来的光亮只能攀爬着他的脚面,说着将自己的脚缩了回去,整个人完全缩进了阴影里,嘴边的苦笑企图用低垂的头颅掩盖,双手无措的攥紧叠放在腿上,这一刻他在皇城所伪装的大方随意,都被打破,他依旧是那个躲在暗处,不敢直视他人的小孩,尽管陈家两兄弟如何教导,皇上如何抬举,他依旧是那个摆渡人的儿子,穷苦一生,若不是为了想娶的姑娘,一辈子都不会生了飞黄腾达的心,如今更是平稳度日,看着她还算康健愉悦便好。
那份刚刚萌芽的感情,终究是上不了台面,不能见人的,犹如自己的身份。
秦祀皱着眉将他的局促尽收眼底,轻叹一声说道“如今皇后与贵妃的流言铺天盖地,哪怕皇城中有意压制,你也听到了不少吧。”何槐荫似乎并不想提起这个事情,暗自咬了咬牙道“倒是听说过说了,只是皇上已经说了会彻查此事。”秦祀摇了摇头轻笑道“你便只能这么等着,前日皇后去太后宫中跪求,本就没好的伤又添了风寒,一时半会难以痊愈,你也很忧心吧。”此话一出惊的何槐荫猛然抬起了头,有些震惊的说道“你什么意思?”秦祀耸了耸肩无所谓道“身为荣国百姓,忧心国母不是理所应当吗?”何槐荫转过头,有些慌张的眨了眨眼睛道“是,你说的是。”还没平稳就听到秦祀凑近悄声说道“更何况槐荫你与那位情谊非凡。”何槐荫仿佛被雷劈了一般,猛的站起身,将凳子都弄倒了也好不在意低声呵斥道“闭嘴!我不知道你说什么。”
秦祀摆了摆手让门口张望的竹克将门关上,整个屋子,陷入了阴沉,这种侍卫房本来就不是什么向阳的屋子,只是拐角的这一间在晌午的时候还是会有一些阳光晒进来,可今天是阴天,一点光亮都进不来,屋内只靠着窗户上透出的一丝丝微弱的亮度维持着。
屋内燃起丝丝的亮光,秦祀将桌上的蜡烛点燃,又为他扶起凳子说道“不必如此谨慎,我与公主的关系能让我探知道很多东西,虽然公主并没有明说,但是她不过是个养在蜜罐里的小女娃,藏不住心事,你们入宫之后没多久我就探知你们的关系,虽然不知道你们到了那一步,不过她还能入宫,那一定是恪守本分,情窦初开吧。”何槐荫阴沉的抬起头,双目冰冷的看着慵懒散漫的秦祀,冷静的坐了下来,沉沉道“你究竟要说什么?”秦祀舒了一口气,正色道“我要你帮我,你要守着她,我也有要守得人,你应该也知道是谁,你我互相抓着对方不可告人的秘密,不是更好合作吗?”
一声轻哼打破了宁静,何槐荫嘲笑道“不自量力,你与我一样,只是我能放下,而你还想钻在手里。”秦祀将面前的水杯斟满,挑了挑眉不屑道“你所谓的放下,就是毫不作为,只在寒风深夜里守在她的门前吗?”
桌上的茶杯被何槐荫攥得微微颤抖,秦祀就知道自己猜对了,那个疑似的人影一定是他。何槐荫犹如隐藏在黄昏里的狼,死死的盯着秦祀,阴沉的说道“你最好能保守秘密,哪怕鱼死网破也别想沾染她分毫。”秦祀笑意更浓,却扰的何槐荫心烦意乱,秦祀悠悠的说道“她也是公主在意的人,你也一样,我不会对你们做任何事情,以免被公主厌弃,我来真的是想与你合作,我一个人想在朝堂上立足势单力薄,你虽然启蒙晚,但是出了皇城到了战场你有你的优势,无论是朝堂还是战场都希望你我并肩作战,为了自己的内心。”说着站了起来,拿起桌上的本,说道“多谢。”说罢便向门外走去。
本已经平静的内心有起了波涛汹涌,本想就此打住的感情,似乎又在跃跃欲试,除了静静地看着她以外真的还有其他的方式吗?区区贱民,也能手握实权,在朝堂上为她撑腰吗?
秦祀走后何槐荫久久不能平静,眼前的书犹如一堆歪歪斜斜的乱字根本看不进去,满心只想着秦祀所说的话,与自己的毫不作为,并不是真的什么都不想做,只是自己不知道该做什么,以侍卫的身份无论怎样都还能看着她。
皇城中的错综复杂犹如一片蜘蛛网,坚韧杂乱,自己不知道顺着什么能帮到她,又怕捅破这层关系对她有害,只能站在边缘静静的看着。
侧趴在桌子上,隐约的看见门口透进来的光亮,有些清冷,才刚刚几个月的时间,她已经过的如此凄凉,自己真的能为她做什么吗?前朝后宫串联,为她巩固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