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 疯魔(2 / 2)
红雪想了想,关于这些事情,虽然比较隐秘,但是对于玉星河来说,讲一讲也无妨。“这件事说起来,还挺长的。”
红雪找了个稍微干净一些的地方,坐了下来,为玉星河讲述关于蜀山剑冢往昔的一些秘辛。
“我就从主人他成为剑冢剑主之前说起吧。那时候,剑冢的老剑主,名叫杜溪。此人剑道造诣极高,百年时间,就达到了真人境的剑修境界,蜀山剑冢也因此,跻身一流大宗派之顶。那时候,蜀山剑冢不仅不受朝廷的控制,而且宗内年轻强者不计其数,可以说,一时风头无量。但是杜溪太痴迷于剑道,妄想以最快的速度突破那层一万年来都没人突破的瓶颈,就是天人合一境。这样的话,他杜溪不仅是世间第一强者,而且还能名垂青史,流芳百世。那日,他来到这个剑池,竟然一口将整池的剑意吞尽,要知道,那时的剑池,可是整整积攒了五百多年啊,那是何等庞大的剑意积攒。如果杜溪能够循序渐进,慢慢消化吸收的话,打熬个二三十年,或者就是另一种结局了。”
说到这里,红雪流露出一丝可惜的意味,玉星河仔细聆听,并未打搅,红雪接着说:“杜溪将那积攒了五百多年的剑意一口吞下后,就走火入魔了,不仅打杀了剑冢内部无数的剑道天才与长老,而且还放出疯言疯语,说要杀尽天下人,以证剑道。后来,他被星剑宗的玉青真人和宣阳王朝的童武联手,配合宗门内以独剑云为首的一众弟子,鏖战将近一整月,才将杜溪斩杀。而我陷入沉睡,就是因为那场大战中,杜溪不仅拿着他自己的那把飞鸿,还拿着我。。。最后飞鸿剑灵崩碎,我也因此陷入沉睡。独剑云之后当了剑主,却因为实力不济,而且宗门内的众多强者都死完了,所以很快就被朝廷打压收服。朝廷为剑冢输送了大量新鲜血液,多是豪门权贵,独剑云也成了光杆司令,帮助朝廷训练那些豪门公子。独剑云之所以选择将我唤醒,想借助我的力量反哺他的境界,便是因为杜溪的事情,对剑池有着芥蒂。如果不是杜溪逞能,蜀山剑冢又怎么会落入如此下场,至于主人为何现在不选择破境,我却是不能和你多说的。”
玉星河还是第一次听说这等一百多年以前的往事,不由得感慨,有些同情独剑云,真是家门不幸。“按照你的说法,这剑意需要长时间的打熬,才能吸收进入体内,那我要是想拿出扶摇,岂不是要花费几年甚至是数十年的时间?”
红雪点点头,“当然啊,对于我们修行之人来说,十年也好,二十年也好,时间长短没有太大意义。如果你能将这一池的剑意全部吸收,那便是你的天大的机缘,这可是千载难逢,多少人求之不得的机缘。至于那扶摇剑灵,如果你不能让他臣服于你,你大可以拿走飞鸿,不亏的不亏的。”
玉星河却摇了摇头,他清楚的记得下一次王城问道,还有七年时间就要再次举行,无论如何,他都一定要在此之前离开剑冢,去参加那个让云瑞和云溪遭遇不幸的王城问道。既然宗门对此事闭口不谈,那么他玉星河就要靠自己的力量,要在那场问道之上,为云瑞和云溪讨一个公道。
他说:“我在剑峰之上,打熬了三年,虽然是因为扶摇剑锋和你的缘故,剑气不多,但是对于那时的我来说,依然是很大的挑战。但是最终,我还是坚持了下来,如今,我打算用四年的时间,将这一池的剑意,全部吸收。如果我做不到,还请你帮我看好时间,最长六年,到时候了记得一定要叫醒我,因为我有必须要去做得事情。”
红雪张大嘴巴,一脸的不可置信。“什么?三年?你想做第二个杜溪吗?他那时候可是货真价实的真人境,都无法镇压那种力量,最后走火入魔。而你只是一个小小的贤人境巅峰,我就算你是圣人境初期吧,你也不能说这样的大话啊。”
玉星河斩钉截铁的说:“我不是说大话,我只是没有那么多时间。有些事情,我必须去做,如果时间拖久了,再去做,就没意思了。就像饭菜做好了,拖着不去吃,等到凉了,味道就变了,就算再去回个锅,也不是原来的味道了。”
红雪板着脸,对于她这样的剑灵来说,时间最没有意义。他以前也经常听独剑云说,时间不够,没有时间了之类的话,她很反感,所以对于玉星河不听劝,还要讲一大堆乱七八糟的话,就很生气。“我会按照约定在规定的时间内,看着你,不会让你在剑池内待着超过六年。但是我丑话说在前面,如果让我发现你有一丝丝走火入魔的迹象,我一定会杀了你的,我可不想再被一个疯子拿在手里去滥杀无辜!”
玉星河笑了笑,“放心吧,我可不是爱逞能的人,我很怕死的。”
对于差点死过两次的玉星河来说,他是真的怕死。如果他死了,玉青真人,玉恒真人和重五那些对他寄托有很大希望的人,一定会失望透顶的吧。虽然他不想成为重五口中的那种能够救天下于水火的救世主,但是他的的确确想要在那种近乎绝望的情形之下,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同他们一起,为这个天下,出一份绵薄之力。
红雪没有多说什么,化作一道红光,进入了光阴剑内。“你自己好自为之!”
玉星河笑了笑,然后脱掉鞋子,走向了剑池。只是抬脚轻轻触碰了一下水面,玉星河便感受到有一股绵柔的却又锋利的能量进入了脚内,想要切断他的脚,吓得他连忙缩回了脚。
低头一看,脚掌完好无损,竟然连血迹都没有。可是刚刚的那种快要断脚的感觉,是那么的真实。
如果星剑宗剑峰之上的剑气,就像是看不见的匕首小刀之类的锋利硬物,一下一下的割着肌肉皮肤筋骨,是阵痛。那么剑意,就是软绵绵的布条,缠绕游走于身体里里外外,上上下下。只不过这布条两边,就像是有软绵绵的刀片,形成一个两刃锯,无时无刻不在切割肉身还有精神。
玉星河心中大概盘算出两者的差别后,再次望向池水,一咬牙,大踏步前行,直接走到水没过膝盖的位置,忍着剑意入体,切割肉身带来的折磨,玉星河选择盘腿坐了下去。
池水漫过头顶,痛楚的感觉冲破极限,玉星河仰头,怒吼一声,池面气泡翻涌。
遁入剑身之中的红雪,看到这一幕,双手握拳,气冲冲的说:“完了完了,这是又要疯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