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前看(1 / 2)
走走停停,马车终于走过了这一段新修的路,路上的商队也因为马速的不同和行程之间的不同而拉开了距离,道路不在拥挤。
缓缓流动的时光,不断行驶的马车,此时的无忧背对着女施法者,脸色苍白无比毫无血色。拿出了那张军部任命书,翻转过来眼神复杂的看向它背面的地图,一路的行程已经走过了大半,在过十几天就要到达王都了。
在那一层薄弱的轻纱因为女施法者的一番言语揭破之后,两人之间都对彼此更加克制,希望压抑住自己内心的情感,直到结束这一段旅途。
可是随着旅途的接近,无忧的内心越发的透出一种害怕的情绪,他怕,怕这一分开自己再也看不到这名女施法者了,他也憎恨,恨军部为什么要给自己签订这种强迫性的契约,自己的一百年啊!
随着与王都的距离越近,他的内心也越煎熬,到现在只剩十几天的时候,已经有一种要炸开是感觉了,他想告诉女施法者,让她等自己等自己一百年,等自己成功的晋升高序列职业者,然后……
可是转念一想,这现实吗?一百年啊,有几个会等,再说女施法者这么美丽以后根本不会缺少追求者的,自己一个孤儿什么都没有,拿什么给她幸福。自己就一定能够晋升高序列职业者吗?自己会不会在接下来军部安排的任务中死去,自己会不会在高序列的晋升中失败,太多为什么了,无忧犹豫了,只能让自己的内心时时刻刻被无数的复杂情绪肆虐煎熬!
车厢里面,此刻的女施法者背对着无忧盘坐在床上。自从两月前的那一天自己说出那一番话后,两人之间的关系就不在如同以往一样,肆意的交谈,随意的相处。仿佛没有任何的烦劳,能够阻止两人轻松愉快是心情。
那一层薄弱的轻纱被揭破后,两人之间的相处,已然无法在像之前一样平静淡然,当两个人的内心不在有任何阻拦,就这样赤裸裸的相对时,任何自欺欺人的借口都消失了,理想乡与乌托邦破碎了。
接下来要么更进一步,要么彻底陌路。他们都想更进一步,不想放弃。无忧有他的顾虑,女施法者也有她的纠结,二人之所以在之前的时候,都不一而同的没去聊一些现实与未来的问题,就是潜意识里都在潜移默化的忽略它们,只想在此时此刻,与对方保持一种微妙平和的关系,这样的相处方式让两人无比的开心与快乐。
盘坐在床上的女施法者她此刻的脸色一脸纠结,左手手指无意识的拨弄着右手手指,随后右手握成拳状,然后松开,松开的手掌继续被左手手机无意识的拨弄,然后又握成拳状……随着这个过程的重复,女施法者的脸色已经变的无比的纠结,似乎已经要从纠结变为了狰狞。
终于,在女施法者的脸色要从纠结变为狰狞的前一刻,她的脸色从纠结恢复到了平静,只是一双银白色的星辰瞳孔之内,透露出的神色不再是以往的平静与智慧中带着一丝感性,而是一种坚决,一种无法动摇的信念!
她的手也不在重复之前的情形,而是微微带着一丝颤抖的握紧了拳头,紧抓着自己法袍的下摆。
她不知道无忧到底是什么情况,他又有什么难言之隐,但她知道自己不想放弃,自己也不能放弃,虽然这样的决定可能会造成一些不好的后果,可是这很值得,不是吗?
这一天的晚上,马车早已停止在了路边,而车夫早在马车停靠在路边时,就已经向附近小镇里走去,准备采购接下来一段时间的食物了。
而无忧与女施法者在沉默中吃完了晚餐后,无忧就拿着斗篷离开了车厢,这个习惯已经持续了一个多月了,无忧与女施法者在这两个月的时间里,几乎没有什么交流,就算是必要的交流,也只是简短的说完后就继续沉默。平时大多数时间也都是间隔着一段距离,女施法者坐在车厢内侧的床上,而无忧则坐在车厢外侧的座椅上。
无忧在一个月之前,便感觉到自己的内心已经煎熬到了自己快忍不住了,明明她就那么安静躺在自己身边,而自己却只能这样看着,就像后面到达王都之后,她明明还好好的,可自己却只能就这样看着她离开。这样的结局,怎能让人不悲伤呢?
无忧实在受不了这种煎熬,便在晚上离开车厢,去外面与大地和星空为伴,这样的话自己不在看到她,也就不会那么难受了吧。
出了车厢,在马车附近无忧找了一个有点坡度的土堆,随后把斗篷铺放在地上,躺在斜坡上,往着星空,尽量放空自己的内心,就这样什么都不想,无忧闭上了眼睛。
“无忧。”
无忧猛的睁开了双眼,便看到女施法者正站在他的面前,双眼平静的看着他,可无忧却能感觉到,他眼神之中的那一丝紧张。这是心有灵犀吗?
“静。”无忧只是本能的回道。他不知道该如何与女施法者交谈。
女施法者走到了无忧面前,然后看着地上的斗篷,微笑着轻声说道:“坐过去点。”
无忧现在的心情很混乱,他完全不知道女施法者要干什么,也不知道自己该与她怎么交谈,便机械般的点了点头,然后把斗篷彻底拉开,自己也往边上移动了点。
女施法者直接坐在了无忧的斗篷上,这是两人第一次如此静距离的接触,身体几乎已经要触碰在一起了。
无忧的心从混乱变为了紧张,他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脏跳动的又急又重,而自己的呼吸也明显加重了一些。他强行移开了自己的目光,看向星空,平缓着自己激动的内心。
而女施法者在时隔两个月重新感受到身边人的近距离陪伴时,也很激动,特别是这次距离比以往都要近,她几乎能够听到他的呼吸声了,她能感觉到自己的脸颊已经开始微微发烫。
两人都没有说话,都在感受着这一次久违的陪伴,已经多久,多久没有感受到了,这种感觉很舒心,它似乎让我忘记了所有的烦恼,就连心中多日积赞的压抑与忧愁都消失了好多……
“无忧,你有想过之后要做什么吗?”女施法者认真的说道。
这是两人第一次聊起这一类现实的话题,这一次女施法者如此主动的打破了这层隔阂,她很勇敢,至少比我勇敢。
而无忧,这一次也没有在回避自己的内心,他受够了,受够了那种煎熬的感觉,他也面对现实了,如果他们终究是要分别,那自己也要在离别之前,把自己所有的心里话都告诉对方,至少自己之后再无后悔可言。
“静,我是一个孤儿,没有父母也没有亲人,我从小就与孤儿院里的小孩们格格不入,进入学院后也是整日钻研超凡知识,没有什么朋友,去边境小镇时算是勉强认识了三位职业者,一个半截身子入土,还有两个去了王都的一个小学院里当了导师,今后应该是没有什么往来了,而我自己早与军部签订了一份一百年的契约,我的未来已经注定。我给不了你任何的物质与资源,我能给的只是一个虚无缥缈的承诺。我很抱歉,在这段感情萌发时没有及时制止它,从而让事情变成现在这样。我想,如果当初我们能够克制一些,把这份感情停留在友谊的阶段,我们应该会是一对要好的朋友吧!”无忧说完之后,叹息了一声便不在言语。
女施法者看着无忧的侧颜,闭上了眼睛轻声说道:“我出生在一个王都的贵族家庭,我的父母,从小就让我学习各种琴棋书画方面的艺术,我没有童年。在之后我被检测到拥有高级超凡天资时,父母便停止了各种艺术的课程,开始疯狂的让我学习超凡方面的各种知识,想让我在未来能够成为高序列职业者,然后带领家族走向强盛,我的命运,在没有检测出拥有高级超凡天资时,是一个联姻的工具。在检测出高级天资时,是一个家族强盛的工具。”
女施法者一直都在闭着眼睛轻语,她并没有发现,无忧此时已经转过了头,看着她那美丽的容颜,心里想着:命运啊!明明是一个如此虚无缥缈的词!却把一个女孩的一生,从生下来就安排好了接下来的一切。
“我在之后便拼命的学习,所有的时间都是在实践与学习超凡方面的知识,我想要追寻真理,绝对的真理,改变这世间的命运!我讨厌父亲看我时那无情的眼神,讨厌家族里面的男人在看我的时候,那眼神里面毫不掩饰的欲望,也讨厌家族里面的女人在看我的时候,那疏远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