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歃血为盟（下）（1 / 2）

陆易右手一摆，艳红衣角起了一屡波澜。

他看着冯云山，脸上挂着笑容，眼神异常炙热：“这桂平县在你我两家合作下必定手到擒来。”

“确实，如果双方精诚合作的话？”

“冯居士不信我？”陆易也不恼怒，施施然坐下又抿上一口茶。

冯云山摇摇头：“我觉得道长可以换个说法。”

“哦？”

他指着这群道士，淡然说道：“三清观难道就信得过我？”

“或者说，我凭什么相信你们会帮助我们这群氓民？”

冯云山坐下，仿佛刚刚双方一言一句描绘出的大好局面不存在一样。

他口中吐出冷冰冰的问题，是赤裸裸的现实，若鸿沟般阻拦在双方之间。

双方初次试探。

“我们这群可怜人如果起事，只能一条路走到底。”

他拿手往脖子虚割：“造反嘛，就是要杀头的。而你们”

“往小的说大战起时你们完全可以紧闭门户，不应我等求援。往大了讲，媾和官府来个瓮中捉鳖，取我等项上人头立功的概率也不小吧？”

他端起茶杯，掩住了口鼻，狠厉眼神扫过众人，肆无忌惮。

随即又盯起陆易，阴森森道：

“我说的对吗？陆道长！”

陆易了然，双方本没有任何信任的基础，除非三清观先自绝于清廷，但这根本不可能。

退一万步来说，即使能达成合作，也只会局限在桂平县内。除非冯云山真正能让三清观看到另辟乾坤的希望。

“也罢，冯居士，请给我们一点时间展示我等诚意。”陆易坦然道。

诚者，天之道也。

“什么诚意？”他问道。

陆易却是朝着窗外一指：“先前我说过三清观能联合县内乡绅共同发力，可不是夸口。”

冯云山闻言“哈哈”笑道，手一摆，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我的计划倒也简单，凝练出来也不过是‘拉一批，打一批，杀一批’这九字。”

冯云山若有所思。

只听陆易继续说下去：“以利诱之，以害驱之，分而化之，尽操我手。”

冯云山摩梭着下巴，考虑许久才道：“也罢，陆道长，我便给你半个月时间。”

思诚者，人之道也。

陆易捏手笑了笑：“那同样的问题，现在轮到你了。冯云山，我三清观又凭什么信你呢？”

双方再次试探。

冯云山面色一沉，却不再言语，挥挥手对着身侧两人吩咐道：“小三小四，叫阎阿大他们来。”

他从怀里掏出一只白色略微黑黄的头巾交给小三。

二人闻言神情一怔，接过头巾，又相互对视一眼，等听到冯师的再次催促后，这才确信没听错。二人躬身退后几步，便出了大堂往后山去了。

堂内众人好奇之情泛起，就连玄崎老道眼皮也动了动，皆是按耐住心静静等待。

不多时，两人带着一队人马回来，领头的模样一见就令人印象深刻。

一个个子不高，一米五上下的小老头，披着兜袍，佝偻着身子，扑哧扑哧迈着八字步。

他站在冯云山面前，一掀兜帽，露出满头白发，以及脸上密密麻麻的疤痕。

抛开疤痕不谈，他的胡须何眉毛都是雪白，唯独一双眼睛如宝石胭红。

陆易见到此人心中却是一动，耳边传来明虚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