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逼债（1 / 2）

红日高升，蕊珠推推身边的鲛珠，香梦沉酣并无反应，蕊珠捏住她鼻子，这才哼唧着醒了。两人梳洗毕，匆匆去厩房牵马。

路过客房院子，见一身白色亵衣的承佐正在练剑，蕊珠没见过他穿亵衣的样子，这罗衣丝顺柔贴，欲发衬的他胸肌磊块、身姿英挺。

她记起昨晚杯盘狼籍，自己歪在桌上，承佐一把抱起她的情形，夜风轻寒，承佐大步前行，满天星子在天上晃动，不由勾住他的脖颈、靠紧他的胸膛，听见心脏悭而有力地跳动，她依在他怀里，如同依着一堵坚实的城墙。

承佐凌空跃起、回转、劈刺，衣袂飘荡，剑花点点如飞霜雪，落地时看见她俩，忙敛剑收神，微笑伫立。

“好！”鲛珠鼓掌贺彩，蕊珠脸上却泛起红晕。

“稍候片刻，一起去吃早饭！”承佐笑道，接过府兵递过的帕子擦汗。

“不用了，母亲一人在家，我们放心不下，二哥，回屋去吧，当心着凉！”蕊珠笑道。

“今早有事商议。”三人一起来到书房，曹牧监和舜华、胭脂已候在那儿。

饭毕，承佐道：“大后日去永固城给华老夫人贺寿，从永固城回来后，我和舜华也将返回隆盛府，蕊珠、鲛珠如果愿意，就带上你们母亲和我们一同回京。”

消息来的这么突然，两姐妹大吃一惊，蕊珠道：“我们极愿跟二哥走，可母亲身体还未康复，受不住车马劳顿。”

“曹牧监，让蕊珠母亲暂时住你府里，待身体好转，我自会派人来接。”

“公子大可放心！”曹牧监笑道。

“二哥，京城什么都贵，花费自然不菲，我只会放马，一家人在京城住哪儿？做什么营生呢？”鲛珠并不想拖累承佐，问得很是直白。

曹牧监一拍大腿笑道：“你这孩子，真是放马吆喝惯了，公子既答应带你们进京，怎么会缺了你一家的营生，你只管安安心心去！”

“有两位妹妹们作伴我心里欢喜得很，至于住处，家里闲置的屋子收拾出几间，足够妹妹一家住了！”舜华笑道。

“我最知她俩心性，是万不肯拖累、仰赖别人。”胭脂笑道。

承佐正色道：“马场危机四伏，离开最是上策，虽然京城也不是什么好地方，但至少可保你们平安，至于京城的营生日用，我自会安排妥贴，两位妹妹也是我的家人，只管全心信赖，莫再多虑。”

“公子，安全起见，回京的事须保密，蕊珠、鲛珠只能悄悄走，不能告诉父母，章老锤的性子大家都知道，免得消息传开出什么乱子。不可不谨慎。”曹牧监道。

“那就有劳胭脂妹妹安排贺寿事宜，蕊珠、鲛珠正好趁这几日回家做个准备！”承佐道。

“二哥，以前史阿公为华老夫人和戍边将士治过病，带蕊珠、鲛珠和我在永固城住过月余，两位妹妹很合华老夫人眼缘，跟班察将军的夫人也交好，这次祝寿可否带她们同去？何况那幅‘洛神图’还是蕊珠妹妹亲手所绣。”胭脂笑道。

“那再好不过，大后日天亮就起行!”

“小妹还有个不情之请！”胭脂有些犹豫地看着承佐，“阿公老了，明年想辞去场监之职回京，可否许小妹先跟你们一同回京，在那置好房屋，到时阿公也好有个养老容身之地。”

承佐看向曹牧监：“曹阿公的意思呢？”

“我也正想和公子说此事，如果公子同意，就恳请公子带胭脂和你们一起走！”

“就这么说定了！”

几人出去，承佐叫住蕊珠姐妹，笑道：“你俩儿也有女孩儿家自己要备的东西，想必也要为你们父母置办些物件儿，这有二十两银子，你们先用着。”承佐拿过一个羊皮包。

“谢谢二哥，我们还没到山穷水尽的地步，如需要二哥相助，定会开口。”蕊珠婉拒，没有一丝犹豫。

“姐姐说得对，天既生我材天也必赏我饭，没什么过不去的!”

出门时，看着姐俩儿离去的身影，承佐很是感慨：这样不堪的家境却独立坚忍，也是老天的恩待吧！

乌赤急匆匆进来，“世子，最近野里管家频繁去天女谷，属下和乌海悄悄跟了几次，谷口不远新建了十几个大马厩，大概有五千匹良马，有几十辆蒙着油布的车载满物品送进谷里，野里管家两次进谷都是早上进去，下午出来，谷里常有雾气，看不清什么，但里面肯定有大秘密。”

“我怀疑那天女谷是靖边候练私兵之处，你和乌海一起去查，两人也好有个照应。”

“两人目标太大，那谷口有人守着，白日里根本进不去，属下问过鲛珠姑娘，说山谷不深但地形复杂，似乎不宜练兵，属下想先去探探。”

“你向来心细，速去速归！。”

蕊珠、鲛珠刚下马，却见乐平镇酒馆老板娘朵兰和赌场老板肥鳅正在家门口堵着。

“你爹欠我五百文酒钱，这是你爹按了手印的欠条。”朵兰一边嚼着石榴，一边将欠杀递给蕊珠。

“我这也有你爹按的手印，他也欠我五百文。”肥鳅生怕落下他的，往前一伸，差点把欠条怼到蕊珠脸上。

“爹，是这样么？”鲛珠问蹲在门口的章老锤。

“你爹我连靴子都当了，还欠人家这么多！”姐俩儿看章老锤趿着不知从哪捡来的破草鞋，脸上、手上都有挨打的淤青。

“肥鳅，我说过多少次了？不要让我爹进你的赌场，这是最后一次，下次他欠多少钱我们都不替他还了！”鲛珠没好气地说。

“闺女替爹还债天经地义，你爹说了，还不起的时候，就把你十两银子抵给我！”

肥鳅色迷迷地上下打量鲛珠，“黑是黑了点儿，不过眉眼还算周正，章老锤，不如我现在给你十两银子，你这次欠的钱我也不要了，你把这女儿让我领走，我再给你加你一只羊。”

“不行，至少得加两只羊，我可养了她十六年！”章老锤立刻站起来眼中放光。

“可以可以，走，走，带着你闺女，我们去镇上立文书！”肥鳅过来就拉鲛珠。

鲛珠抄起扫帚就打，章老锤一把抓住，“肥鳅老弟，这会儿赶到镇上天就晚了，你先回去，我劝劝这丫头，明早就把人给你送去！”

肥鳅把章老锤拉到一边，低声道：“你家闺女的烈性子我可听说过，明早我亲自带人来绑她，你把人给我看好了！”

张老锤忙不迭点头，肥鳅满心欢喜去了。

朵兰一把拍到章老锤背上，“先把欠的酒钱还我，别耽搁老娘工夫！”

“朵兰婶婶，你知道我们姐妹向来不欠人钱，这次容我们几天，给人做衣裳的工钱结回来就给婶婶送去！只是求婶婶，我爹再去酒馆，烦请婶婶赶他出去！”

“臭丫头，你敢管你爹喝酒！”章老锤抬手就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