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0. 历史的尘埃（2 / 2）

她起身，缓步退出议事大殿。领路太监正准备带她出宫，便听见殿内传来愤怒的咆哮，“见鬼的立宪制，竟妄想让我舍弃军权，谁给了你们狗蛋，朕的儿子就是死光了，还有皇孙，皇孙没了还有公主。谁也别向篡夺朕的天下。”

她还没离开多远，又听见皇帝怒吼，“想让朕的孙女去做什么创世神教的圣女。做他娘的梦，他们是想借她的名义夺权吧？出行前给她服一枚蚀骨丸，我倒要看看他们的神有没有回天之术。”

长珏回来后第一时间便去跟娘亲叙话。她的娘亲并非正室，此时也得知征西王确实已死，正处在悲伤之中，长珏跟她说了进宫的经过，她一脸担忧的模样想了半天，最后下定决心似的先从药柜深处找出一个药盒交给长珏。

“这是痴情丹，嫁入皇室的女子在洞房之夜时，会由夫君亲自喂食此丹。我与你父王感情至臻，无需此丹，便留了下来。你父王说，这丹药与蚀骨丸的外观、气味和口感极其相似。皇室子弟若是对婚事不满，便会偷换成蚀骨丸。”

母亲似乎不愿让孩子在这么小的年纪就知晓现实中的黑暗，皱了一下眉，继续说，“总之，你明天接到药丸后，先故意跪地，朝皇宫的方向叩首，然后起身瞬间，握着药丸的手不露痕迹地缩回袖子一瞬，把药丸换掉。懂吗？”

长珏点了点头，然后在娘亲的指点下将换药手法练熟。确保无误后，两人又模拟了明天可能出现的对话。时间到了深夜，长珏倦了，在母亲这里睡下。

第二天长珏起来时，娘亲已经为她收拾好一切行装，然后留给她一封信，叮嘱她出了皇城再打开，而且看完后就毁掉，千万不能让第三人知晓。

到了中午，在中都校尉的‘护卫’下，长珏等人来到车站。列车长等公职人员朝众人行礼后开始登车，而中都校尉则让长珏稍等，然后向她宣读圣旨。

“长珏接旨！公主虽非男儿，远行他国亦当扬我国威，为此，特赐上品聚气丹一枚，即刻服下，可缓解路上颠簸之苦。”

说完，中都校尉便掏出一个药盒，长珏打开后看到一枚暗红色的药丸。她取出药丸，举过头顶，身体正面略避开中都校尉朝着皇宫方向大声道：“谢皇爷爷赐丹，长珏拜别！”

言毕跪拜叩首，起身时身体略有不稳，衣袖自然垂落，一瞬间遮住持药的右手。长珏转身，面向中都校尉，“多谢校尉一路照顾，若他日长珏有幸回到皇城，必不忘校尉此段恩情。”

说罢看了看手中暗红药丸，一口吞下，等在一旁的下人递上水壶，长珏摆手推却。“别让众人等烦了，我这便上车。今此一别，后会有期！”

“后会有期！”中都校尉有些尴尬地应和。心里猜测，这么小的孩子，大概只是心急，应该不是察觉到水中有毒才没喝吧。

蒸汽列车吼叫声中，长珏开始了离乡的行程。她独自坐在角落里，手拄着下巴。侍女小云走到她身边，低声说道：“小主，您别伤心，今后云儿会时刻陪在小主身边，必不让小主受委屈。”

“我没事，我只是想起阿环了。当日阿环与那贼人私通，被我发现后主动将她赐与那贼人为妾，却不想那贼人竟说他们举国上下皆行一夫一妻制，不肯纳她。”

“小主您又何必再想那些不开心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