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似是故人来(1 / 1)
裴希宜一惊:“这,这是真的吗?”
容止低垂着眉眼,但手上的动作没停,尽管看起来动作不快,但实际效果却好的很:“应该是真的。”
说罢,容止笑吟吟地给裴希宜换了一件较轻快些的衣裳道:“如今天气有些热了,还是穿这件轻松点。”
裴希宜睁大了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镜中焕然一新的自己:“这,月姐姐,你是怎么做到的?你学过戏法不成?不,不对,这就是娘亲送我的裙子啊!”
容止有些神秘地一笑:“奴婢学过一些,不过是简单的罢了。”
这话她也就敢在裴希宜面前说,裴希宜毕竟年幼,而且很不得宠,平日里接触不到任何教育资源,不大可能没有炎稚好忽悠。更何况裴希宜也根本不了解容止。
“哇!这么厉害!”裴希宜立刻兴奋了,她拉着容止的袖子道,“月姐姐,快教教我呗,这样我以后也可以……”
容止不由失笑,若它真的只是戏法自己又何尝不能教给裴希宜,可法术不是谁都能学的,于是,容止咳嗽一声,正色道:“公主殿下,戏法这种东西怎么是您能学的呢,像奴婢这样低贱的人用来糊口还可以,但您要是会戏法,说出去岂不是让人笑话。奴婢教您一些针线罢,这样以后他们看管不到的时候您也不至于受冻了。”
裴希宜一愣:“你怎么知道。”
容止没有正面回答,而是叹了口气:“像奴婢这样的下人多半是不能长久服侍公主殿下的,而且奴婢的家在炎夏,以后也是要回去的。只是公主殿下您不能一直受人欺负,虽然奴婢的手艺也不太好,好歹还能凑合着穿,可公主您金枝玉叶的,奴婢以后万一走了,您也不能受冻呢。”
裴希宜有些奇怪,但也没有多想,而是很感兴趣地学针线。裴希宜的天赋一般,但认真学一个下午过来,倒也勉勉强强算是优秀了。容止自不必说,毕竟她来这里只是为了见一眼苍规的玉玺而已,教裴希宜针线只是因为太过无聊,顺手做一件事情罢了。虽然她也可以潜入皇宫,但每个国家的皇宫都有龙气相护,未经许可潜入对目前的容止来说真是找死。所以她不得不等到夜晚,才可能进入皇宫的中枢——存放玉玺的御书房。
对绝大多数人来说,拿玉玺都是绝不可能的事情。除非身上有龙气,并且是这个国家的真龙天子,否则,不管你怎么拿都会被玉玺灼伤。炎夏的玉玺是唯一例外的,它拥有自我意识,所以严格来说哪个能够说动它的人也能拿走它,只是它能不能说话还是一个未解之谜罢了。
对容止来说,裴希宜这种性子的小姑娘是讨人喜欢的,但也只是讨人喜欢而已,反正总是要分别的,就算萍水相逢也只是陌生人罢了,倾注太多感情反而难受。不像可以朝夕相处的亲人。
夜深了,裴希宜早已睡熟,容止帮她掖了掖被子,然后悄无声息地打开门,一转,又一转。
许是苍规的皇宫有些容止不知道的布置,无论容止怎么转,都转不到御书房,反而转到了宫门外。容止暗自懊恼这回没有做足准备,但眼看着都出了宫门,索性换了套衣服,又抹去了脸上的那些修饰,自由自在地走在了夜市里。
和炎夏不同,苍规是有夜市的,而且没有宵禁,家人也大多允许小姐们出来逛逛。像裴希宜这样处在深宫的公主一般来说也不是那么拘束,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裴希宜似乎类似于被软禁的状态。
但这似乎于容止的目的没有多大关系,她身穿华夏样式的衣服,走在路上时时能感觉到苍规女人们的惊诧。容止笑了笑,她虽然是将门的女儿,但大体的礼仪还是不能错的。且不提楚筝的耳濡目染,在姑娘们大都温柔守礼的炎夏,不守规矩是不太好受的。
“给我来一个。”容止无意间发现了一个烧饼摊,随即熟练地从荷包里拿出几枚苍规的铜板,递给大娘后接过夹着菜的烧饼,一点也不顾及形象地大快朵颐起来。在苍规她虽然还是没办法改变别的习惯,但这么好吃的烧饼容止还是头一回吃,里面有些炎夏没有的蔬菜,烹饪方式和调料也大不相同。她记下了夜市的位置,心里想着以后来苍规的时候可得多尝尝这烧饼了。
容止吃饱了,却有一种奇怪的感觉掠上心头。她回眸看向身后,除了夜幕外只有成群结队的少年郎,每一个都欢声笑语。
容止定了定心神,她清楚这群人里面没有一个人心怀鬼胎,可刚才那种似乎被人监视的感觉不像是假的。她暗自放出神力探测周围的情况,忽然皱起了眉:“可恶。”
以她的实力,竟然完全察觉不到监视的人的方位,哪怕是大概的方位都完全察觉不到,真是太过离谱。附近的行人不是没有,可每个看起来都很正常,一时之间容止也判断不出到底哪个是光明正大的监视者。
“公子,她好像已经发现了。”不远处停着的马车里,黑衣女子欠了欠身子,眼底没有分毫暖意,“这炎夏姑娘的实力很强,斩草除根,以防后患。”
“不行。”红衣少年抬眸,语气并不严厉,轻飘飘的微带冷意,却让女子的娇躯一颤,“接着观察,看她到底要做什么。”
“是。”
女子不敢抬头,低着头,权当是认了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