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儿兄弟 阖家安康(1 / 2)
元正启祚,万物咸新。
庭中草木透露出袅袅春意,随处可见的洒扫奴婢,正俯身忙碌。而王观之天不亮就携着王硠出府入宫参加元正朝会去了。
元正朝会日,四方来贺时。这一天,除了京中官员,其他诸藩使节以及地方官员也都纷纷前来向皇帝朝贺。
王硠因外任汾州,此次回京,一为家人团聚,二则作为地方使者前来赴会,故而也在此列。
父子二人一路骑行,终在天将亮时到达含元殿。含元殿为大明宫正殿,历年朝会盛事都在此举行。因官阶太小,王硠只能站于门外位。王观之则不同,他身着绯色官袍,腰佩金带,与朝中一众高等官阶的同僚进入殿内朝拜。会场内,宾客身份各异,站位也不尽相同。
三品以上文武官员分列左右,直面皇帝宝座,之后就是各藩属国使节和四品以下都督刺史。大殿的最末处站立的则是皇家宗室成员,和王观之等四五品文官一样,他们也都被安排在了远离主区域的角落。
此时的站列位置就如同王观之穷其半生也难以晋升的仕途一样,虽就在皇帝脚下站着,却始终无法志得气盈,大展抱负。
群臣使节恭候之时,皇帝便自大殿西门乘着御舆驾到。只见皇帝头戴衮冕,身着衮袍,帝王之姿,昂藏七尺。众人在侍中的指挥下一边行跪拜之礼,一边三呼万岁。场面恢宏壮阔,高呼声也响彻云霄。
待进奏官奏禀完各自所属州郡政治军事动向,各藩属臣也开始逐一有序的向皇上进贡。
他们跋山涉水,历经风尘,带着自己国家的特产亦或奇珍异宝来到长安,只为和大唐维系稳定坚固的外交。
最后,皇家设宴,圣上赐酒,群臣们在歌舞礼乐中尽情宴饮,举手相庆。元正朝会礼制繁杂精妙,尤可见大唐依旧俾倪天下之风貌。
经过一天的跪拜朝贺。已近六旬的王观之已是身乏体累,待至府中,不等与家人多作交谈,便回到房中休息去了。
另一边,王硚正与五哥王砥月下倾谈。
二人闲庭信步,步履轻缓,所言不过日间府中发生的趣事。原是浮玉顽劣,竟跑至东厨偷饮了几口桑落酒。那酒本是大哥从汾州‘带回探亲分与家中亲眷的,虽说这桑落酒酒香醇美,可浮玉年岁不过二三,哪里抵得住,竟兀自于后院亭中睡去。害得阖府上下四处去寻。杨氏为此更是急得泫然欲泣。
王硚说完,露出奈何不得的笑意,神色宠溺。
王砥听着此情此景,随即更是捧腹不止地大声笑道,“这孩子秉性自有几分像你,你小时何尝不是踢天弄井。你可还记得有次祖父携我一众兄弟曲江踏履?也偏就你小子,将马匹缰绳全都解了,害得我们回程狼狈。”
王硚见王砥讲得神采飞扬,亦跟着开怀,接着他又解释说,“我不过是看它们束缚难当,想着,若得自在便都要得个自在。春光好景,众生理应共享。这才放它们远去驰骋。”
“嗯,它倒是驰骋了,你却暗无天日了。祖父对你宠爱有加,自是不忍责骂。可那次父亲大人又是将谁关了三天的禁闭,不让饮食的呀?”王砥思忆着过往,只觉心间宽阔,无限快乐涌上眼前。
王硚被王砥一路打趣,傲然之间又免不了一些羞涩。于是他只好求饶,“是我,是我。若不是五哥你从门缝中塞给我吃食,我怕是就要饿得哇哇大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