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大侠（2 / 2）

我说道：“这好比弈棋，业余九段是下不过专业三段的。”

铁镜公主道：“九段？我第一次听到这种说法。”

我说道：“雄奴和胡腾儿是赢在实战经验上的。你知道我少时的梦想么？”

铁镜公主道：“说来我听听。”

我说道：“少时我读了李白的诗，十步一杀人，千里不留痕。于是梦想着一个浪迹江湖的侠客。只是后来这个梦破灭了。”

铁镜公主道：“为何破灭？”

我说道：“眼见为实，耳听为虚，在现实中我从来没有遇到传奇或诗中写的那种侠客，时间长了，就怀疑侠的存在。”

展七是我遇到的最接近侠客的江湖人，但他仍算不得侠。

铁镜公主道：“没有见过不等于没有。”

我说道：“我的理性告诉我在现实中不存在侠客。侠客总得要吃饭，要有银子花。侠客最重要的特征是在自由的条件下去实现正义。人若是为钱所困，就无法自由，不可能成为侠客。”

铁镜公主道：“我记得史记中写了游侠列传，那些人言必行，行必果，不算侠客么？”

我答道：“汉人的侠，只存在于春秋战国、秦时汉初，那时的侠，是落魄的贵族，他们为义杀人。到了汉朝，推行封建制，建立稳定的社会秩序，而侠以武犯禁，为官府所忌惮，大加捕杀，侠就慢慢消失了。到了现在，没有侠，只有刺客。”

铁镜公主道：“你对侠的理解过于理想化，见识远不及太史公。我之前读史记游侠列传，取予然诺，千里诵义，为死不顾世，觉得太史公见解独特，读起来激荡心旌。我相信这个世界上还是有侠客的。待战事停息，天下太平，我陪你游历世界，重拾你少时梦想，我们可以去大宋，去爬泰山，游扬州，还可以去西域，走一走玄奘走过的路，顺便做几件侠义之事。”

我们正说间，一骑从后面追来。来人是侠客庄的庄客，他身上插着一支箭，上气不接下气道：“不好了，侠客庄被袭了！”然后一头栽下马去。

我们调转马头，向侠客庄驰去。到了侠客庄，只见一片狼藉，尸体横七竖八。大侠被人砍掉了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