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熊人(1 / 1)
众人抄起兵器,出了营帐观看。只见一大群身着兽皮的野人,有的骑着驯鹿,有的骑着大马,挥舞着长柄战斧,呐喊着从北面呼啸杀来。
这群野人,驱赶着数十头熊,有黑熊,有棕熊,还有白熊。我是第一次见到白熊,那白熊的体形极为庞大,看得我心里悚然。
我嘱咐雄奴道:“你保护好二丫!”
两军相接,战斗激烈。野人的战斧凌厉威猛,杀伤力极大。一个野人挥起一斧,将一个室韦人砍翻,一个契丹人挥刀来战,结果又被野人一斧劈倒。这时上来一女直人,用钢叉叉住了野人的斧柄,一个室韦人趁机上去一刀砍断了野人的脖子。
一头巨大的白熊,咆哮着向铁镜公主猛扑过来。这头白熊,身形比我上次搏杀的棕熊还要大一圈。它像一座白色的小山,向铁镜公主压来。铁镜公主的战马颤栗着后退,情势危急,我忙策马过来,一枪扎进白熊的左肩头,白熊嘶吼一声,那声音令人恐惧,它举掌将我的枪打开,又嘶吼着向铁镜公主扑来。铁镜公主已经稳住了战马,一刀劈中白熊的脑袋。那熊竟然没有倒下,跌跌撞撞地固执地向铁镜公主扑来。我上去一枪刺出,扎中它的咽喉,我抽出枪,巨大的白熊轰然倒地。再凶猛的野兽,在钢铁面前,也显得脆弱不堪。
熊人首领身形巨大,骑一匹血黄色马鹿,手持战斧,好似凶神太岁,只见他东奔西突,左劈右杀,如入无人之境,大斧挥处,鲜血飞溅。
熊人,是我们共同的敌人。
完颜金手持钢叉上去截杀,钢叉碰着那大斧,被打在一边。铁穆儿挥弯刀上去,他的刀不敢碰那大斧。萧天勇见两人战不过熊人首领,忙舞狼牙棍过来,三人齐战熊人首领。战了十几个回合,那熊人首领越战越勇,把战斧舞得似风车一般,左一斧、右一斧、上一斧、下一斧,一通乱砍,三人的兵器碰着大斧就飞,只杀得三人手忙脚乱、头皮发麻。
擒贼先擒王。我见完颜金三人战不倒熊人首领,忙对胡腾儿喊道:“你们护卫好公主,我去帮帮他们。”然后一紧战马,冲了过去。
熊人首领挥斧向我劈来,我使了个怀中抱月,只听见当啷一声响,熊人首领的大斧被崩了出去。我被震得双臂发麻,虎口发疼,银鬃马长嘶一声,似乎在说它受不了啦。这熊人首领臂上有千百斤气力。
我们四个会斗熊人首领,那首领武功再高,也敌不过我们四人。一通乱砍乱劈乱刺,熊人首领只有招架之功,无还手之力,他刚躲过萧天勇的狼牙棍,我一枪搠过去,刺中了他的大腿。熊人首领大叫一声,拨鹿就走。铁穆儿弯弓一箭,射中熊人首领的后肩,熊人首领在马上晃了两晃,险些栽了下来。我提马冲了过去,一枪从熊人首领的背部捅了过去。完颜金赶了过来,一钢叉拍在熊人首领的脑袋上,死尸从马上掉了下来。
首领已死,熊人大乱。那几十头熊,被三族骑士一通乱箭,纷纷射杀。熊人们纷纷逃窜,被三族勇士追杀数百里,大部分被斩杀,只剩下数十骑,逃入到茫茫的荒寒之地。
这一战,三族勇士死伤数百人,契丹十八骑中有两名阵亡。我看着遍地的死尸,想起刚才战争的的惨烈,不禁出起神来。
熊人有着红色的头发,蓝色的眼睛,他们的眼睛像冰一样,发着寒光,他们是从哪儿来?显然是从大草原的北边,北方还有什么?以前在宋营里,在我们的眼里,我们的敌人只有契丹。可是世界是如此的广阔,契丹之外还有室韦,还有女直,而在室韦、女直之外,还有熊人,如果我们的眼光能够穿透时空,在熊人之外还有鹰人、马人、蛇人、倭人、象人、海人、倭人,他们都可能入侵中原,从草原来,从山里来,从沙漠来,从海上来,甚至是从空中来,从不同的时空杀了过来,让汉人防不胜防,防无可防。
汉人怎么办?没有人能够穿越时空,没有人能够预测未来,没有人能够征服一切。人们只能关注眼前,眼前的危险,眼前的利益,眼前的和平,眼前的事业。把眼前的事业做好,把眼前的生活过好,和平、繁荣,大街上人们熙熙攘攘,人与人之间相安无事,岁月静好。我忽然想起了东京开封府,想起了车水马龙的东京开封府,东京开封府,或许是世界应该有的样子。
我们白天在大草原优游闲荡,尽情地打马飞奔,夜晚篝火点燃,与天上的繁星相对,我们吃着烤羊肉,喝着马奶、青稞酒,唱歌跳舞,说话打趣,无忧无虑,无拘无束,如果忘掉了之前的两场战争的话,眼前是真正的牧歌式的生活。
广阔的草原让我思考。在这个大草原上,目前是室韦、女直、契丹,以前是回鹘、突厥、柔然,再往前是鲜卑、匈奴、东胡。相对于中原文明,这些部落是野蛮文明。他们在大草原上劫掠和厮杀,一个部落兴起,另一个部落消亡,不断地更替。只有大草原的牧草和野花,春风一吹,又生机勃勃,恣意生长。而那些已经消失了部落,只成了历史书上的一个符号。除了一个符号,他们什么也没留下,语言、文字、建筑、文化、艺术,什么都没留下,留下的只有记在历史上的战争与杀戮。只有大草原的牧草和野花,繁星和夜空,才是永恒的。
一日,我们在草原上游荡,我和铁镜公主并辔而行。铁镜公主对我说:“我们来比一比,看是你的玉蹄银鬃马跑得快,还是我的千里一点红快。”
于是我俩扬鞭打马,在草原上驰骋起来。不知跑了多远,直跑得宝马通体是汗。我们停下来的时候,铁镜公主的千里一点红比我的玉蹄银鬃马快了一个马头。铁镜公主得意地笑了,我也笑了,公主赢我是必然的事情。男人存在的意义就是让自己的女人高兴快乐。
我们调转马头,往回缓缓而行。这时,左前侧四匹马向我们疾驰而来。我们起先以为是我们的契丹武士,再仔细一看,我大叫一声,“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