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九十九章:斩尽杀绝(2 / 2)
他一到昆吾山就察觉到了和无谷内湖心神像如出一辙的神力,几番探查之后,他发现此处群山环绕根本没有类似湖泊的存在,但仔细观察能看到漂浮着的水珠,在昆仑山如此严寒的气候里不仅没有冻结成冰,反而透出一种淡淡的温暖,在他伸手握入掌心的刹那间,甚至能清神明志,是一种极为罕见清透又强悍的力量。
那是西王母留下的结界,庇护着真正的咸池不被侵犯,就在他准备强行破坏这层看不见的屏障之时,朦胧的冷雾里忽然化形而出一个模糊的身影,对着他单膝跪地的低着行礼,或许是被他身上来自天帝残影的神力吸引,奉西王母之命驻守咸池的神界守卫希有竟然出乎预料的主动现身,希有对他礼让有加,直到他大步踏入其中,看到眼前宛如柳暗花明的景象,巨型的天池豁然出现在眼帘中,交织着五光十色氤氲的光芒,日出於暘谷,浴於咸池的壮阔,他确实身临其境的感受到了。
他利用了这份信任,然后反手杀了希有,神守震惊的看着他,直到古尘的刀锋砍过头颅依然保持着恭敬的姿态,不可置信的瞳孔里写满纯真的憧憬,那样赤诚不带一丝杂质的眼睛,仿佛曾经的云潇,让他一瞬间心虚的转移了视线,虚无的身体里有强烈感情突然间膨胀起来,那些被压抑了许久的痛苦与悲伤,让他心如刀绞又不得不痛下杀手,瞬间,血泼墨而出,将附近的山峦染成一片血红,西王母的结界出现剧烈的震荡,引动整个昆仑地界爆发出地震般的悲鸣。
当一切尘埃落定之后,他才发现自己神裂之术的身躯不知为何在寒风中涣散开来,明明他根本没有遇到任何的反击,精神上的压力竟是前所未有的沉重。
他坐在雪地上,听着耳畔一点点恢复平静的风声,大星在璀璨的夜幕下无声的注视着,不知遥远的神明是否也在看着他,看着他亲手抹杀了全部的骄傲,以最令人不齿的方式,背叛了所有的信任。
一个身影轻飘飘的落在他面前,帝仲微微提神,随后听到了一声带着讥讽的笑,煌焰环视着漫山的血污,看着空气里丝丝缕缕不易察觉的金线,冷道:“这里有什么东西值得你如此掩饰?”
“是飖草。”帝仲随口回答,避开了至关重要的核心,淡淡说道,“这几年祸乱流岛的罪魁祸首就是这种飖草,虽然找到了下落,但是这东西太危险,还是得用法术结界遮掩住,免得节外生枝……”
“你骗我。”煌焰根本不信,抬手指向周围,“你杀了什么东西?这股特殊的神力和无谷内神像一模一样,莫非是西王母的手下?”
“杀了什么不重要。”帝仲看着他,面上没有一丝犹豫,“飖草只有在扶桑树下,经过扶桑神果的滋润才能生长出清神明志的红色花枝,否则失去制衡,就会走向另一种极端,成为致幻成瘾性极强的毒品,眼下虽然不知道扶桑树在何方,但我取了几株飖草带回去给紫苏研究试试,或许能有进展。”
煌焰紧蹙着眉头,赤色的双瞳里已经被激起了愤怒,咬牙:“我不要听这些废话,什么飖草、扶桑树、毒品我都没兴趣,既是西王母的守卫,驻守在昆仑腹地与你也算无冤无仇,你不是那种随随便便斩尽杀绝的家伙,能让你不顾一切的斩草除根,一定有其它的理由。”
“信不信随你。”帝仲平淡的回答,不想和他纠缠,就在此时,高空倏然划过剑灵的光芒,那束熟悉的白光宛如流星般朝着远方坠去,也让他的思维微微一晃,有短暂的空白。
数秒之后,是风冥的声音将他从迷惘里唤醒,摇着他的肩膀脸上一片沉重,又锋芒的往剑灵消失的方向追望过去,低道:“你虽然比以前恢复了不少,但他不能离得太远更不能离得太久,我去把他追回来,你们先回无谷……”
“算了。”帝仲慢慢站起身来,虽然身体有些涣散,意识却是异常的清醒,“随他们去吧。”
风冥欲又止,煌焰却失态的咧嘴嘲讽起来:“女人真是这世上最不可靠的东西,难为你对她痴心一片,她还是能头也不回的跟着别的男人走了,呵呵,真可笑啊,是不是?”
帝仲跟着他笑了笑,不反驳也不争辩——可笑吗?或许是很可笑,他竟然为了一个从来没有得到过的女人,把自己搞的一塌糊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