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五十七章:不解(1 / 2)
回到自己的房间之后,她开心的抱着剑灵打了个转,然后立刻在柜子里找了起来,果然看到最下方放着一个木质的剑架,赶忙小心的抱出来放在桌上,这毕竟是以前娘住的房间,有专门摆放剑灵的托架倒也不奇怪,她把青魅剑放上去,又爱惜的从剑柄轻轻抚摸到剑身,青色的剑刃上是五帝湖和冥王一战留下的细细裂缝,让她心疼的皱了皱眉,低声说道:“对不起呀,我几次弄丢你,还让你受损了,都怪我不好。”
她自言自语的说着话,手指慢慢挪到剑穗上,戳了戳家徽模样的小坠子,忽然感慨万分的叹了口气:“倒是蛮精致好看的,不过这点小恩小惠,我才不要原谅他,你放心,以后我会一直带着你,再也不会把你弄丢,保证也不会被人骗走了,你原谅我好不好?我现在和以前不一样了,我能保护好自己,也能保护好身边的人。”
剑灵虽有灵性,但毕竟无法开口言语,青色的长剑只能不停的发出低鸣,似乎是在提醒主人剑穗上的异常,然而日冕之力源自上天界的日神,它无影无踪的遮掩着上面的魂魄,让云潇无知无觉。
那个魂魄也在一动不动的看着她,虚无的躯体仿佛开始燥热,明明身体都已经被摧毁,他竟然能听见一声声如激雷般的心跳在剧烈的响起,她搬了一张椅子坐在旁边,双手拖着下巴认真看着自己的剑灵,清澈单纯的笑容浮现在她的脸上,这是他从未见过的美丽,如一束光照耀在阴暗的心底,让他讷讷的伸手,仿佛想要将其握入掌心。
但他知道,他不能发出一点点的动静,不能让她察觉到剑穗上魂魄的存在,但不知为何,他的内心竟然有一种强烈的怒火,混合着不甘和不安,隐隐挑动着情绪,她虽然看着和常人无异,但从刚才抱剑回房的脚步来看,身体依然有非常明显的僵硬,她应该还没有从火种熄灭的影响中恢复,这种时候萧千夜竟然真的敢放下她独自离开!
那个家伙……明明每次他离开云潇就会出事,为何还一而再再而三的不吸取教训?
朱厌面色微微有变,那个人有太多在意的东西,每一个都像致命的软肋会让他深陷在危险的漩涡里,可即使如此,他还是拼尽全力的想要挽救自己在意的每一个人,他救过兄弟,救过君王,救过同门,也救过萍水相逢的陌生人,唯独对她,唯独对那个最该护在身后的女人,他一次又一次的让她受伤,让她命悬一线,甚至让她遭逢绝境。
若说有亏欠,云潇就是他唯一的亏欠,可即使如此,他还是要在最后的决战来临之前,离开她,独自前行。
这是他无法理解的选择,就算天尊帝已经向他言明了一切的始末,萧千夜的选择仍是让他困惑不已,无论最终的结果如何,他都是百姓心中那个背弃祖国、造成碎裂之灾的始作俑者,毕竟山河位移、天崩地裂的灾难还历历在目,毕竟死去的亲人朋友不会再回来,那些幸存的人们看不到他在背后力挽狂澜承担的压力,只会望着满目疮痍的国家继续憎恶他,他所保护的一切,都将对他恶语相向。
值得吗?这是他知道真相之后第一个蹦出来的想法,他和萧千夜之间并无太多的交集,只是尚在暗部为高成川谋事之时,曾奉命对这个人进行过几次调查,但他毕竟是皇太子公然偏袒的人,就算高成川有意针对,暗部也不敢擅自对他做什么,久而久之,他只把这个人当成一个活在庇佑下的贵族公子,觉得他和帝都城的高官权贵没有本质的区别。
越是如此,萧千夜的选择就越让人费解,他不像是这么蠢的人,既然有机会成为上天界的人,他理应毫不犹豫的放弃这座孤岛,选择更高的天空才对,可他偏偏反其道而行,背负着无数骂名,一直走到了今天。
为什么呢?朱厌想着这个问题,哑然失笑,然后看着面前云潇依然笑靥如花的容颜,在心底忽然叹气——萧千夜的生命里一定有一个至关重要的人,这个人改变了他原本自私自利的贵族习性,让他在风云变幻的勾心斗角中依然保留了一丝原始的善良,是她的出现让这个本该冷漠如铁的人变的软肋遍布,才会毅然决然的走上这条看似不合理,却一定会踏上的独行之路。
就在这时候,云潇不经意的用手指摸了摸坠子,也把他从漫长的思绪中拉回,他继续看着面前的人,她的眸子中却过一丝忧郁和柔情,提着剑灵转过身走到从敞开的窗子边,她的手一点点的用力握紧,也让坠子上的魂魄深刻的感到了一种担心,她向外面的天空望去,自言自语的说道:“青魅,还在昆仑山的时候,好多好多个夜晚都是你陪着我一起看着星星等他回来,可他一次也没有回来过……”
朱厌的心被刺痛,萧千夜和云潇的过去他不曾了解,至少在他暗中调查萧千夜的那几次报告中,他只知道对方师承中原昆仑山,有一个灵音族的师兄,还有一个小师妹。
他们知道这个小师妹和当年著名的“沉月”失窃案有关,但是迦兰王和长公主都是杳无音信,云秋水又在千里之外的昆仑山,调查之事就一直被搁置下来,再加上萧千夜对师门的一切闭口不提,甚至为了避嫌连他师父送的大鸟都给改了名,飞垣本身排外封闭,暗部也没有办法对他进行更深的调查,谁能想到就是这么一个被他们疏忽的细节,才是最为重要的关键!
到后来他才明白,原来当年那次震惊飞垣的抗旨拒婚,正是因为这个从未被提起过的小师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