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死质(1 / 2)
林阔与何灵岩的故事也就这样靠着这无量拳展开了,两人的感情也极为复杂,非师徒,非良友更非长辈或兄弟,但是两人的关系却看似极为的亲近与默契,或许,这两个极端的体修者有着惺惺相惜的情感吧。
再来说说这三兄弟中的最后一人,冷燕候此时是如何安顿下来的。
冷燕候确实早就发现了自己身体的异常。自那天方桥坠落以后,他在迷茫之间能够听到清逸闲和林阔的对话,没有告诉两兄弟的是他还听到了别的声音,甚至是看到。
那晚他坠河之后不到一刻钟的时间自己的视觉便出现在了那湖面之上,而脚下正是自己的身体。他想移动但是却做不到,甚至连回头望望清逸闲与林阔二人都做不到,自己仿佛被定了身,就只能直直的站在自己身体之上随着河流漂向下游。直到飘至了下游一处岸边的水草之中方才停下。而后不久便听到一个人的脚步之声急急的向自己身体奔来,听脚步的沉重声音,他知道那人是林阔。林阔果然来到了自己身前,此时的自己趴伏在水中,面部朝下,他逐渐看到林阔跳下水来,双手拦起自己身体的前胸与大腿,做势就要抱起。就在林阔的双手触碰自己身体的一刹那,自己眼前一黑,失去了所有感知。再度睁眼的时候,自己则仰面躺在了地上,他听到了很多人的私语之声,好像在一个巨大的会场之中,那低低的私语之声甚至有回声响起。有些令人感到恐怖的是这些私语之声中偶尔还会传来一声声尖细的笑声。
他依旧没法动,他的眼睛没有睁开,但是却能清晰的看到周围的环境。只是这环境有些模糊,仿佛被一层薄薄的白雾所遮挡。此时的冷燕候知道自己并没有死,内心惊喜万分,拼命的挣扎想要起身,但尝试了无数次后,他放弃了,他还是做不到。
此时的他放弃了挣扎,虽然逼着眼睛,但是他确实看得到啊。他努力的想透过薄雾看清四周,就在这时,他发现了一个灵异的事情。这些白雾并不是普通的雾气。而是一团团的存在,并且四处飘荡,因为太多这样的雾气团,所以看起来好像一大片一样。当他仔细的分辨这些雾气团的时候被下了一跳,这些东西是活的,有的好像人头,有的好像怪兽,有的又仿佛是昆虫。
这些光团不断的在自己身体四周盘旋,他也能看到,其中不少小的雾气团被大的武器团吞噬掉。就这样,他看着看着,这些雾气渐渐的变淡,而自己的眼前却越来越黑。
就在冷燕候模模糊糊好像要睡着一般的时候,陡然一个声音响起:“他才十七岁!”。是清逸闲的声音,这一嗓子吓了自己一大跳,而后自己陡然清醒,虽然眼睛还是看不到什么,但是他知道自己有了最实在的感知。身体疼痛,那是自己从桥上滑落时栏杆的摩擦所致。喉咙被堵住了,那是喝了太多的水。眼睛无法睁开,但是四肢可以小幅度的活动。随即便想要努力的吐出喉咙里面的水,发出“咯咯咯”的声音。
而后我们也就知道了一切,实际上,我们也并不知道一切。
因为这一切中还包含了一些东西。
自那天起,冷燕候便再也无法入睡,每天虽然和寻常人一样躺在一处一动不动,但是实际上意识从来清醒,只不过,这种休憩也是能够另自己舒服很多,每次静躺一夜,第二天的自己精深焕发。其次,自己对吃的东西并不能像正常人一样的消化而后排便,他吃的东西如果意念催动,可以从口中再吐出来,或者意念一转,也可以从寻常人排泄之处排出,不过排出的仍旧是食物而已。再者,也是最令他苦恼的一点他每次晚上静躺只是,到了接近凌晨之时,便又通过感知,感受到那些白蒙蒙的雾气浮现,漂浮于这大地之上,仍旧是大的雾气团吞噬小的雾气团,也依旧有些雾气团向自己涌来。
冷燕候知道轻重,也知道现在的兄弟三人无暇顾及自己的变故,所以他未告诉任何一人。当然,他也只是认为自己病了,感知上面,消化道上面的急病。但是直到有一次,就是那次他看到清逸闲制止火星飞舞的那一刻,他知道,这世界上真的有仙,那就一定有鬼,有尸。
他抑制着自己的惊惧,做了一个从未有过的尝试,他闭住了呼吸。那一夜,他都没有呼吸过一口空气。那时他知道,自己,或许已经不能称作是个人了。
夕阳刚刚落山,余霞的金黄还有些刺眼,就在这五灵台门派的最南端,有着一处颇为广阔的田地,瓜果蔬菜颇为齐全。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带着大沿儿草帽,双手拄着锄头的一端,望着这天际的火烧云。这少年身材消瘦异常,面色泛起不健康的冷白色,双眼仿佛有些呆滞,如果近处仔细看去,那瞳孔分明与常人不同。
冷燕候来到五灵台已经两个多月了,五灵台终究还是留下了他,给了他一块田。知道自己的时日不多,冷燕候极其的珍惜自己的有限时光,他不再想要去找寻父母,他只想像现在这样,看看眼前世界的美景。因为在一系列的身体变化中,现在又有了新的变化,那就是自己的身体在长时间的静止不动以后,再次活动时候有些僵硬,他知道,那个就是给他的倒计时。
最近的清逸闲几乎每天都会来找他,告诉他自己的修炼成果,向他承诺一定会找到办法救自己,更保证一定会为他找到父母。林阔也总来找他,他头上的草帽便是林阔亲手编制的,这帽檐之大,完全把冷燕候瘦小的身体给遮了去,这个大块头,打起架来挺聪明,但是这编草帽,也不能按照自己的体型来啊。
就这样恬静的生活,让冷燕候感觉自己成长了,竟能从这种孤独的生活中感受到了乐趣,若是以前在家乡,怕是早就呆不住了。眼见着山头的火烧云暗了下去,冷燕候收回目光,扛起锄头转身向着住处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