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缺个背锅的（1 / 2）

吴老太太又从棺材本里抠出一部分，去影印店帮牛马打印了几十张名片。

非正常人类研究中心

牛主任

“有联系方式吗？通常名片上要写明联系方式。”店员提醒老太太。

“孩子没手机。”

店员仔细一瞅吴老太太的破衣烂衫，看她不像有钱人。

还有非正常人类研究中心的牛主任，看起来像是唬小孩用的把戏。

“那就不印吧。”

“你稍等一会，我去帮孙子买台虚拟屏手机。”

人穷了，就怕别人低看一眼。

吴老太太不想让店员认为她们家买不起手机，决定再多花点钱。

大不了多捡些瓶子和废弃零件。

有手有脚，总能挣回来。

如是想，心情便坚定了许多。

水晶区不是落日市最繁华的区域，论经济体量，远远比不上星辉集团所在的钻石区。

这里的物价，尚在小市民承受范围之内。

一部低配虚拟屏手机，几乎花光了吴老太太的积蓄。

吴老太太和牛马显然不属于小市民，只是挣扎求存的底层。

没有邻居，也没有朋友。

唯一称得上朋友的人，还是废品回收站的老板。

生意往来多了，总归能聊上几句。

名片店的店员将虚拟手机号码和单位职称打印在名片上，用环保塑料盒装好，然后推到柜台边缘，方便身形佝偻的吴老太太拿取。

吴老太太打开盒子，拿出一张名片，看着上边工整的打印文字。

虽然看不懂，但感觉无比欣慰。

牛马终于长大了。

店员看着吴老太太的神情，蓦然想到自己的奶奶，感觉应该对她态度好一点。

“欢迎下次光临。”

“等这些名片送完了，我还来找你。”

……

吴老太太站在非正常人类研究中心宽敞的大院前，感觉像是做了一场梦。

牛马坐在二楼靠窗的办公室，似乎有什么预感似的，转头看向窗外，恰好瞅见立在门口的吴老太太。

一溜小跑着出来迎接。

“奶奶，您怎么来了？”

“为庆祝你找到工作和你即将到来的生日，特地给你准备了一份礼物。”

牛马的具体出生年月不详。

吴老太太是十六年前的八月八号在垃圾桶里捡到了牛马，就把这一天当作了他的生日。

“长这么大，从没过过生日。今儿这是怎么了，您哪里不舒服吗？”

“正因为这么多年没给你过过生日，这次出息了，才要帮你一并补上，也算是成人礼了。”

“意思就是仅此一次喽。”

“可以这么理解。”

牛马笑容满面地接过袋子，看到一部虚拟屏手机，感觉分外珍贵。

有了手机，跟别人联系起来就会方便很多。

还有几十张名片。

成功人士的标配。

“奶奶，我现在不太需要这些。”

“总有一天会用得到。”吴老太太对非正常人类研究中心感到十分好奇，说道，“别在这站着了，带我进去转转。”

牛马陪同吴老太太，又逛了一圈干净整洁的办公楼。

正如牛马所言，除了牛马以外，只有两个旧型机器人在忙碌。

“原来你说的都是真的。”

“我怎么会骗您呢？”

“你真是上辈子修来的福气，能遇上神奇变异公司这么好的企业。千万不要辜负了人家的一片好心。”

不管风评如何，只要能给他孙子一份差事，在吴老太太眼里，神奇变异公司就是天大的好企业。

吴老太太没有多耽，一步三回头地离开研究中心大院，继续自己持续数十年的工作。

牛马目送吴老太太走远，浑身充满了动力。

总有一天，他要给吴老太太买一间大房子。

将名片盒摆放在办公桌上，然后整理一下空白文件，接着就失去了方向。

该干点什么呢？

帮着机器人去做清洁维护工作值得考虑，可是他们干得更好，没必要去添乱。

研究非正常人类也不错，不过研究中心没有病人，也不知道去研究谁。

突发奇想。

牛马打开抽屉，拿出一面巴掌大小的镜子，看着镜中的少年，展露出心领神会的笑颜。

“你患了什么病？”

牛马换了副表情。

“穷病。”

“这是绝症，没得治。”

“大夫，有没有天上掉馅饼的事？”

“你不仅穷，还想得美，看来病得不轻。你很符合非正常人类研究中心的标准，恭喜你，成为了研究中心的第一个病人。”

门边突然响起银铃般的笑声。

牛马吓了一跳，慌忙扔掉手中的小镜子。

转头看去，一下没认出对方。

“怎么，才过一天就不认识我了吗？”

牛马自认是个不起眼的小人物，从来不曾接触过这么美的女孩子。

他对自己产生了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