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选择（1 / 2）

夕染已经带着岚歌瞬移到了云沙城外，这种长距离的穿越一般人根本受不了，岚歌哪怕有和夕染之间的本命契约加持，落地后也依然觉得浑身酸痛，靠着夕染的搀扶才勉勉强强稳住身形，没有摔倒。

之前夕染走得太急，忘了带上岚歌，后来还是走得太急，直接将瞬移法术施加在了岚歌身上。

知道他现在的感觉不会好受，夕染也没再急着赶路，停下来休息了片刻，直到岚歌恢复状态才让他带着自己往云沙城内走。

岚歌觉得夕染的性格有些奇怪，你分不清她对一件事情的态度到底是在意还是不在意，比如之前她能因为化兽盅的事，那么急切地冲去重鸣岛，却又在他准备开口的时候，给他时间让他去洗漱；再比如她能不由分说地扯着自己直奔云沙城，却又在到了之后选择在城外停留，然后慢悠悠地晃进去。

和心思飘忽不定的人相处是最难的。

“那个……”

岚歌开口打破了两人之间的沉默。

夕染脚步不停，看向他。

“你之前为何会出现在那座小岛上？”岚歌决定先不问化兽盅的事。

“睡了一觉，醒来就在那儿了。”

岚歌点点头，其实这个回答他压根没听懂，什么叫睡了一觉？为什么会选择在孤岛上睡觉？是自己去的还是被什么人扔过去的？说醒来就在那儿，是不是意味着睡前并不是在那儿？那就是被人扔过去的？那又为什么会睡着之后被人扔到孤岛上？是仇家吗？仇家的话为什么要费力把睡着的她丢到孤岛，直接杀了不就行了。

“看你修为挺高的，应该是生于哪个大家族吧，不知是否方便告知……”

夕染突然停下脚步，岚歌还以为他的问题踩到了对方的雷点，正暗自懊恼，夕染却转头问他：“你出生便在这人世间吗？”

岚歌觉得这个问题奇怪得很，出生不在人世间还能在哪？但他还是肯定地点了点头。

“也没去过什么其他的地方？”

“其他的地方是指？秘境之类的吗？”

众神之巅应该也算秘境吧，夕染点点头。

岚歌继续道：“那确实去过几个。”

“众神之巅呢？去过吗？”

岚歌懵然，“没有，众神之巅不过是传说中存在的神址罢了，我只在神话里听过，你对这个感兴趣？”

岚歌有些忐忑，那些追求和向往众神之巅的人，无一不是对实力和永生有着强烈渴望的人，若夕染也是如此，那她知道化兽盅的作用之后也一定会利用它来猎杀兽族，以达到提升自己修为的目的。

“你难道不好奇？不向往吗？”夕染问到。

岚歌的心沉了下去，但仍不动声色地回答道：“好奇有一些，但并不向往。”

夕染疑惑，毕竟据她所知，前往众神之巅是所有修炼之人的终极梦想。

岚歌继续道：“众神之巅即使真的存在，众神的生活也只会和凡人一样，甚至还会因为永生的束缚，滋生更多的不堪和争斗，也不见得就比凡人活得更自在，说白了众神之巅也不过是凡人欲望下的产物罢了，没什么好向往的。”

夕染愣愣地看着前方，“你也觉得永生是一种束缚吗？”

曾经晟愈也说过同样的话，那时他们才刚刚确认彼此的心意，夕染便总是担心有一天他会离自己而去，于是便积极地寻找一切能让他也得到永生的方法，可晟愈却跟她说他不需要，他说他会尽量久的陪在自己身边，但却无法永远陪在她身边，因为永生本就是违背自然法则的一种束缚。

那时她不懂，永生若违背了自然法则，那它又为何会存在呢？而一种存在于至高无上的天神身上的法则，又怎么会是一种束缚呢？

直到后来，晟愈死去，她才深刻的意识到，永生确实是一种束缚，甚至是一种刑罚，让她永远都活在失去爱人的痛苦里的刑罚。

“我只知道，没有什么该是永恒不变的，也没有什么该是凌驾于万物之上的。”

岚歌并不期望自己几句话就能改变夕染的想法，如果她本身就渴望永生，那么他说得再多也无济于事。

只是若有一天她真的威胁到自己的族人，那么作为本命契约兽的自己也总有办法能够拖死她，大不了就是同归于尽，这么一想，岚歌反而坦然了起来。

“所以如果可以选择，你也并不愿意去往众神之巅是吗？”

夕染忽然看向岚歌，仿佛他的回答很重要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