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精绝一卦（2 / 2）

听到这里，蔡谨已经是心潮澎湃了，若真如此，手持这块玉牌岂不是如家主亲临。可一旦接下，今后要面对的事情就不止来自于蔡家外部了。就在蔡谨犹豫着是否伸手去接之时，一道声音惊醒了他。

“蔡老兄赶紧接着呀，千万拿稳，可不要摔了这宝玉。”

蔡谨身子一激灵便接过了玉牌，郑重地向蔡帛钧行了一礼。余光却瞥见顾奂爻又正看着他，眉梢轻佻倒像是在表示祝贺。心里不禁暗想：这个算命的还真不简单，他是算准了老爷会重用我？哎不管这些了，总归是欠他一个人情吧。

“如此这般，那我蔡家就没有疑虑了，可这村民那边……”蔡帛钧略显窘迫地说着。

“这个蔡公大可放心，说来也巧，晚辈方才来时与傍水村的几个孩童有过一面之缘，想来可以出面替蔡家向农人们赔个不是。这症结说到底还是钱的事，哪怕是其间不慎见了几道血光，想来多予些许银两也是能平息众怒的。”

“好！那便有劳先生出面替老朽转圜了。其实这底下小辈犯错，本就应该由我家主出面调停，怎奈我这上了年纪，腿脚不便，精气神也大不如前了，这傍水村里里外外数百户人家……”

“那个，那个蔡公啊，您的难处我都清楚了，晚辈代您去走这一趟那是义不容辞，就是，就是这个农人们的工钱跟赔偿，您是不是……”顾奂爻赶忙打断了蔡帛钧这无病呻吟似的感慨，心里暗道，你要是扯半天犊子不给钱，那我拿头去跟人和解谈合作啊？用爱去感化吗？

“哈哈哈，先生不必心急，这百十两银子于我蔡家自然是九牛一毛，稍待我的账房取来雇工的名册，就与银钱一并交由先生，也方便你对照着清偿给农户。”蔡帛钧悠悠然地回道，继而又言，“此番先谢先生为老朽解惑，再谢先生为我蔡家开商路。只是不知先生一卦作价几何？老朽也想为蔡氏算上一卦。”

“哈哈，好说好说，至于这价钱嘛，自古都是富贵者多收，贫贱者少取，全看蔡公您了。”顾奂爻笑眯眯地答道。

“呵呵呵，那照老弟这么说，我们要是没钱，岂不是还能不给了吗？啊？哈哈！”蔡谨却是突然冒出来插话道。

“自然是可以，行里有三不收，阳寿将尽者不收，大祸临身而无可避者不收，福缘散尽者不收，不知蔡老兄是哪一种呀？”把玩着茶盏，顾奂爻似笑非笑地问道。

而此刻蔡谨的脸上却是无比的尴尬，紧接着后脑就挨了一记爆栗。

“你小子再这么不着调，就把牌子还我，老爷我可不想临到老了再被你给绊一跤。”看着蔡谨，蔡帛钧心里也开始犯嘀咕：别以后毁在这小子手里。

回过头便一脸笑意地说道：“老朽倒也不是那大富大贵的人家，但也托大一回，卜个富贵者的卦吧。卦金，白银一千两。”

“甚好啊！蔡公好气魄！那就，起卦！”

一声轻喝过后，只见顾奂爻朝着自己那口靠在厢房墙角的褐色木柜抬起右臂，五指微曲呈爪状。奇异的一幕发生了，那柜门兀自大开，定睛向里望去却是漆黑一片。紧接着一道金芒朝外射出，不偏不倚正好落在了顾奂爻的掌心。随着他手腕的扭转，飞出的物件被展示在了房中三人的面前。那是一枚暗金色的钱币，正中间刻着的是六道或连或断的粗线，周围环绕着的则是一些不知名的图案，像草木鱼虫，又如飞禽走兽，朦胧间似乎还有亭台楼阁轩榭廊舫，只一眼便会惊叹于其精妙的雕刻技艺。

“卦成！火地晋，锄地得金。”

话音落地，此间又沉寂了许久。

蔡家二人的脸上大抵都是一副吃惊到无语的表情，只是蔡帛钧的眼底还多出一丝别样的神彩。

终究是蔡谨实在憋不住先开了口：“姓顾的你，哦不，顾先生你这是不是有点忽悠人了啊？大家好歹也都几十岁的人了，多少见过点世面吧，你这六爻八卦卜起码也得掷六次而成卦吧！你这算什么啊？江湖戏法抓了一个钱，钱上刻着六爻，这就算成卦了？你蒙事儿也得装个样子吧……哦不，你多少得按套路来吧，那咱们才好给您捧个场喝声彩呀……”

没等蔡谨把话说完，却是被人从身后一把推开了。

“好！好一个锄地得金！先生大才，是老朽眼拙了，既然是六爻占卦，那卦金便一爻千两吧，一共六千两纹银如数奉上，不知先生意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