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定计(上)(1 / 2)
“现在,你提了。”张飞景转身笑着对楚昭阳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说:“我随便蒙的,没想到真诈出来了。”
“道理很简单,若国师真非你们奸党头目,你不该思索,应该直接回答没有或者什么国师?”张飞景对着那奸细得意挑眉。
“至于为何猜测国师,也很简单。能在曦国境内发动如此大规模甚至明目张胆的行动,朝内必有大奸党,且其权势必不亚于三公。而御史是我父亲,太尉是他父亲,剩下的丞相其实暗中为国师麾下。另一个有可能的,只剩依仗太子势力的太傅了,二选一,没什么难度。”张飞景颇有些骄傲的冲着鹿梦挤眉弄眼。
鹿梦虽然脑子还没转过弯来,但还是兴奋地鼓掌叫好。
李青灯看了看那眼神已然呆滞的奸细,又看了看张飞景三人,眼里难掩震撼,喃喃自语:“这也行?这就把我们追查数年的大奸党捉出来了?”
张飞景闻言却摇了摇头,说:“我们只知道是谁,但要定罪,尚无证据。”
那奸细闻言,从震撼和迷茫中回过神来,似是暗自松了口气。
张飞景却突然看着他说:“可惜陶堰村之事,你们留下了把柄!”
“什么?不可能,虽然只是试做的黑甲,也不可能留下任何……”奸细大惊,抬头喊道,说到一半才回过神来,立刻止住了话头。
“还说陶堰村和望霞镇之事不是你们所为?!你们云国之人行事都是如此肮脏龌蹉吗?百年来不敢和武国正面交锋,却一直在暗地里搅动风云,现在也是,用如此卑劣的手段来扰乱我曦国!那些百姓何其无辜,你知道他们死的多惨吗?”张飞景愤怒地将抓住那奸细衣领,将他拖到了洞口那些画像前。
“看到了吗?睁大你的眼睛看看,你们这些肮脏、卑劣、龌龊的奸恶之徒!”张飞景对着那奸细怒吼。
那奸细却是笑着闭上了眼,说:“国家间征伐交战,又怎会没有人牺牲?这个乱世中,人命如草芥,仅仅一百八十六口人,加上望霞镇两千三百八十五口人,不到三千人而已。离渊祸乱之时,一战便要死数万人!”
“你真是畜生!”张飞景将他狠狠摔在地上。
“我承认,小看了你们几位少年,你们才智武学,即使是敌国的我也不得不佩服。但你们还是太年少,待你们经历更多,就会明白,曾经那些理想抱负多可笑。”那奸细惨淡一笑,说。
“所以这黑甲需要以杀人布阵献祭来制作?”
“嗯……!我,你!”那奸细眼眶欲裂看向张飞景,紧接着他面露狠色,张嘴就要咬舌自尽。
一根银针破空飞来扎在奸细脸上,封住了他穴位,让他无论如何都无法咬合。
“看来只能问到这些了。”张飞景无奈摇头,他回头看了一眼正啧啧赞叹的李青灯,又开口说:“或者过两天这奸细伤好了些,让他带回燃星再审审?”
楚昭阳一边帮神医收拾破碎的药罐,一边回答:“可。”
刚才张飞景怒斥云国奸细之时,神医许是被他惊到了,竟是打破了个药罐。
“现在,我们可以来捋一下我们这边所知的情报和对方可能知道的情报了。”张飞景坐到了石桌棋盘的一侧说。
楚昭阳赤裸着上身坐在棋盘另一侧,神医在他背后为他施针上药。
“当年太尉大人突然不说缘由就不顾一切阻拦我们调查,我就隐隐觉得此事真凶恐怕权势滔天。今天多亏你全力一战,令幕后之人感到了恐惧,反而露了马脚。”张飞景说着,从石桌下拿出一盒棋,摆出了一副残局。
这棋名为象棋,与围棋皆为羲和郡主所创,据她亲口所说,她于梦中和张仙师论武求道时,曾用这两种棋对弈过上千盘。
“可惜未能捉到那个以特殊乐器操纵中毒之人的黑衣人,否则研究那个乐器,或能为神医了解这奇毒添一份力。不过现在反思,我如此冲动,恐怕身份大概率也被猜到了。”楚昭阳执红先行。
“现在我们最有用也最关键的线索,不是国师,反而是那与夸父族有关的阵法,以及阵法所孕育出的黑甲。不过,既已知敌将何在,再假设敌亦知我所在,那么这就成了一盘明棋。”张飞景不紧不慢,移子向前。
“若是明棋,便成了死局。不论家族势力再如何大,现在都非你我可掌控之力。可敌将明可于我曦国朝堂呼风唤雨,暗可利用奸细刺客、叛军乱党,以我三人之力,即使上苍庇佑能得神医相助,我们亦无胜算。”楚昭阳说话间,已与张飞景互走了多步棋,待他话音落下,红车已然突入敌阵——将军!
“从前敌在暗,我亦在暗,还有一线生机,如今双方皆在明面成了死局。那破局之法便是——加入变数!就算不能我暗敌明,再回到同一起点也亦有可为。”张飞景推子向前,为将挡住锋芒。
“不够。棋不够。”楚昭阳摇摇头,炮横中,再将军!
张飞景手指轻敲棋盘,他和楚昭阳同时回头看向正在给自己上伤药的李青灯。
李青灯刚在鹿梦的帮助下把毒镖拔出,正给伤口涂抹伤药,却忽然感觉全身怎么越来越冷,他抬起头刚想问鹿梦是不是药有什么问题,就对上了两道灼热的目光。
“哈,两位公子,有何需要卑职帮忙的吗?二位尽管吩咐。”对方目光越是炽热,李青灯就感觉全身越发阴冷。
“李大哥,我掉了颗棋,还请劳烦你帮我捡一下。”张飞景眯眼笑着,指了指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