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少年意气(1 / 2)
在这飞花的三月,范阳城中有不少好去处,千里之外的京城也有不少好去处。
没有一个少年是不喜爱春天的,烂游楚馆章台,或是放舟清水看花,都是恰好和他们这个年纪相符合的事。
但这金玉赌坊里的两个少年,似乎又不是这样。
金玉赌坊前的几树桃花开的烂漫,带着春风,叫人好像便应该在这树下喝下几壶酒,才不算辜负了这大好春光。
这赌坊里有两个少年都是世家子弟,论武功又都是年轻人中的翘楚,他们本应该相约作伴去这桃树下摆上个方桌,共饮好酒的。
但他们却是一个拿着剑,一个握着枪,拿定了主意要将这样的好天浪费。
这赌坊里的赌徒自然不会在意太多,他们中的大多数人本就是把根烂到了这赌坊里。比起外面的莺莺燕燕,他们更愿意看这两个少年的争斗。
这鬼坊里的人好赌,万两银票,字据财产,身家性命,都是他们能拿来赌的东西。
这眼前两个少年的争斗,对他们来说也像是一场赌局。
而且是他们从未体会过的赌局。
范阳城中的卢家,京城的都家都是名动江湖的名门。而这卢长云和都浪又都是天才中的天才。
这两人的争斗不但是天才间的赌,也是两大名门间的赌。
如若不是这其中的肃杀气氛,他们几乎要压上赌注,开上一盘来。
都浪站在卢长云的面前,问道:“你有多少信心觉得你不会输?”
都浪觉得卢长云先前的话有些好笑,便也回问了这样一句话。他在京城长大,也见过不少天才,但却从没听哪个人说过这种话。
“我会输,但是不能输。”
都浪更觉得好笑了,但又觉得眼前这人有些悲哀。眼前这人跟他一样是世家公子,但却好像一个不带水源在沙漠中行走的旅人一样,仿佛下一秒就会死去。如若不是这样,他又为何无时无刻都好像套上了一层沉重的枷锁?
都浪问道:“那你有想过自己会输吗?”
卢长云握剑的手似乎紧了紧,他回道:“有想过。我甚至想过今天或者明天就会输。”
都浪把枪抬起来,枪尖几乎已经要碰到卢长云的额头,说道:“你今天一定会输的。”
卢长云说道:“你也是个很有自信的人。”
“我不但很有自信,而且敢赌。在这金玉赌坊里,赌一局是否就不算砸场子了?”
“赌什么?”
都浪笑道:“你十六剑就让我那仆从受了四道伤,但我还是敢赌你五十剑都不能让我的衣服破一道口子。”
都浪把这句说完,就后跳两步,摆出架势。他那脸上的笑意也已经收住,眉目之间只剩锐意,似乎跟先前的都浪,已不是一个人了。
卢长云出剑了。
这一剑比他先前的剑都要快。
平常人自然是看不出其中的区别的,但卢长云和都浪心中都很清楚。
周围的人根本看不见这剑是如何刺出的,又是如何到都浪面前的。
但他们只是听到声响,但就是这声响便已足够让围观的人清楚一件事。
都浪已把这一剑拦了下来。